&ep;&ep;此刻,魏山低着头,不去看跪在厅中面面相觑,疑惑不安的三名少年,只安心的等着献文帝宣令。

&ep;&ep;孟泽言跪的双腿发麻,他瞥见献文帝微眯着双眸,似在假寐,忍不住捅了捅一旁的陆盛,以口型示意道‘怎么回事,我腿都跪麻了,这事到底怎么着?你要不要再哭几下,可别让皇帝把我们晾在这!’

&ep;&ep;陆盛斜了他一眼,他刚可看见了他父皇那可怕的眼神,他再是胆大妄为,也不会不知趣到如此地步。

&ep;&ep;他扯回被孟泽言拉住的衣角,矜持的挺直背脊,昂起头颅,跪成一个标准姿势。

&ep;&ep;孟泽言见他如此,不屑的瞥了瞥嘴,暗中搓揉着自己膝盖。早知如此,他方才就不该多嘴,让献文帝把陆盛打过瘾了,斥责一顿,便放他们走,如今也不用跪在这干等着啊!

&ep;&ep;他身侧,百里虞扬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跪的久了,他头有些晕,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ep;&ep;他倒下的姿势选的极佳,斜斜的摊在孟泽言身上,孟泽言一时不察,吃不住他突然倒下的力道,身子一斜,跟着倒在一侧的陆盛身上。

&ep;&ep;陆盛本跪的标标准准,此刻身上突然压了两个人的重量,一时支撑不住,身子微俯,幸好他反应及时,双手撑在地上稳住了两人,才不至于三个人狼狈的跌跪在地。

&ep;&ep;他们这番动静终究是引起了献文帝的注意,他眉间微皱,已有侍卫上前将失血过多的百里虞扬扶起。

&ep;&ep;献文帝看着百里虞扬掌心不断渗出的鲜血,疲惫的挥了挥手,道:“将虞扬这小子送到太医院,让太医院的人好生医治,不可落下什么病根。”

&ep;&ep;“是”

&ep;&ep;两名侍卫闻言,一人挟持着百里虞扬的一边胳膊,扶着他跌跌撞撞的出门。

&ep;&ep;孟泽言看着百里虞扬那惨不忍睹的右手,觉得陆盛是真狠,献文帝也是真正的冷血。

&ep;&ep;他虽是明着训斥陆盛,可从百里虞扬受伤到此时将近小半个时辰了,他那受伤的掌心也只是被宫人简单包扎未有送至太医院,这可不是故意的吗!

&ep;&ep;孟泽言此刻都快要怀疑百里虞扬是不是故意装晕,他那手要再晚医治一刻,铁定要落下病根的。

&ep;&ep;孟泽言在内心诽腹,另一侧,高坐在上首的献文帝已经直接下了命令。他好似对今日这番折腾失去了耐心,说法简单且直接,脸上的不耐愈发明显。

&ep;&ep;“太子陆盛行事嚣张跋扈,不得人心,令其在东宫闭门思过三月,无事不得出东宫。”

&ep;&ep;***

&ep;&ep;另一边,古旭正用指腹轻轻戳着弟弟的脸蛋,正玩的入神,忽然听见麻世金一声惊呼,“虞扬,你怎么了?”

&ep;&ep;她转过身去,只看见一白衣少年被身侧两名侍卫搀扶着走出御书房,那少年脸色苍白,垂下的右手指尖不停的朝下滴着黑红色的鲜血。

&ep;&ep;麻世金反应迅速,急忙朝少年跑去,古旭微微皱起眉头,神色懵懂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

&ep;&ep;麻世金到得少年跟前,有心伸出双手去搀扶少年,见他左右双肩都被侍卫搀扶着,便收回手去,只一个劲的问道:“你手怎么回事?我方才听说太子犯了错正被皇上处罚,你这手…”说到此处,麻世金声音低了下来,“是否被太子所伤?”

&ep;&ep;百里虞扬强自打起精神,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他朝麻世金轻轻摇头,道:“今日课间和太子玩闹,不小心伤到的。”

&ep;&ep;他声音低沉无力,说的话也一点可信度也无。

&ep;&ep;麻世金握紧双拳,似在咬牙切齿,最终却也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ep;&ep;古旭见麻世金对那少年十分关心,便好奇的走上前去。她先是看了苍白虚弱的少年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落在麻世金身上。

&ep;&ep;见少年的眉目和麻世金有几分相像,古旭心不知为何沉了一分,她伸出小手去勾麻世金紧握成拳的右手,轻轻晃了晃,呐呐道:“夫子?”

&ep;&ep;这些时日,古旭一直这般称呼麻世金,麻世金未有阻止,此刻在宫中方才察觉不妥,但也来不及纠正了。

&ep;&ep;她将圆滚滚的脑袋靠在麻世金粗壮的手臂上,神情十分依恋,一双眼睛却是好奇的打量着百里虞扬。

&ep;&ep;百里虞扬垂头,目光与古旭对上,他善意的笑了下,抬头问:“不知舅舅何时收了学生,也不知会侄儿一声。你可是在教她武艺……”

&ep;&ep;“百里虞扬。”

&ep;&ep;百里虞扬话未说完,便听得身后传来陆盛懒散的声音。

&ep;&ep;陆盛这人,一向是人未至,声音已经传出好几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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