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男人就应该醉卧沙场,杀敌立功,说句老实话,没仗打,他心里头着实闷得慌,没人敢跟他真刀真枪的干,就连那些跟他出生入死过的大将们,似乎也被安逸的日子磨平的脾气。

&ep;&ep;简直就像被皇宫困养住的宠物一样。

&ep;&ep;他无聊之下,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小枝树杆,琢磨了一阵,小心下笔。

&ep;&ep;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ep;&ep;捏着树枝杆的手无法控制的越写越力道重狠,像是要把多日来的憋闷怨气一并发泄出来。

&ep;&ep;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ep;&ep;马坐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

&ep;&ep;啪的一声脆响,惊字未成,树枝终于因为承受不住而断裂成碎渣。

&ep;&ep;楚枭无声愣住,慢慢抚上自己鬓角。

&ep;&ep;“可怜白发生……”

&ep;&ep;再看看周围,小院高墙,仿如牢笼,哪里还是他的战场。

&ep;&ep;笑话,根本是个笑话,他恍恍惚惚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用脚将地下刚写的词一字一字慢慢蹭掉,直至看不出半点痕迹。

&ep;&ep;回魂,第六炮

&ep;&ep;晚上楚枭难得的失眠在床,焦灼不安着,脑中不断闪出过去发生过的零散片段,拼凑起来,就是他之前三十四年的岁月。

&ep;&ep;接着月光抬高了手,这是双文人应该有的手,不是他楚枭的。

&ep;&ep;手背搭在额头上,长长吁了口气。

&ep;&ep;也不知道今天宫里情况到底如何了。

&ep;&ep;门被推开了,是小仆跑了进来,扑到床上摇他:“安公子快起来啊,王爷回来啦,他叫您过去呢。”

&ep;&ep;楚枭一听就精神了,跳下床随意将衣袍一套就大步往外走,晚上对小院戒严稍松,小仆带着他走出小院,朝花园方向走去,楚枭吸着这带凉的空气,胸腔十分舒畅,步速也大了起来。

&ep;&ep;小仆跟在他后头小跑:“安公子,安公子,您可走慢点啊。”

&ep;&ep;凉风中似有飘渺的酒意,楚枭鼻尖一动,不由一笑,这正是他平生最爱的烈酒啊。

&ep;&ep;小湖边的花园里,有人趴在石桌上,桌面上的酒壶凌乱倒着,借着月色一看,那人正是楚岳。

&ep;&ep;只是那越来越憔悴的样子,就像被精怪吸干了阳气一样。

&ep;&ep;“来了?坐……”

&ep;&ep;楚岳懒懒掀开眼皮,没有束起的黑发披在身后和夜色融在一起,不似中原男人的高挺的鼻梁搭配着高华俊美的脸,就算这样随意披散着头发也不会让人觉得邋遢累赘,倒是……很美貌啊。

&ep;&ep;楚枭咳了一声,移开眼。

&ep;&ep;男人家,生那么好看做什么,又没法生胖小子,浪费了。

&ep;&ep;他也给自己满上一杯酒,正要喝的时候余光却看到青年偏着头呆楞地看着自己,眼里水光蒙蒙的,乖巧又憨厚的模样,倒像自己曾经饲养过的大猎犬睡醒时的表情。

&ep;&ep;这幅样子,让他不禁回想起楚岳小时候的模样,也是软软白白,又呆又乖的,只是一眨眼,他们都已经长大,面目全非了。

&ep;&ep;楚枭收回眼,一口干尽杯中烈酒,连同那忽然窜出来的记忆都消灭在肚中。

&ep;&ep;隔壁坐着的青年莫名地就开始眼眶发红,静静地就趴在手臂里,嘴唇动了动,被酒意扰得彷徨无措一样。

&ep;&ep;“喂——”

&ep;&ep;“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

&ep;&ep;喝醉酒的人讲话就是这样颠三倒四的,楚枭并不在意被人扯着衣袖,与其呆在小院里,还不如出来陪酒鬼。

&ep;&ep;“我不想……再去宫里了。”

&ep;&ep;楚枭警觉,难道宫中出大事了?

&ep;&ep;青年逃避似的埋在自己手臂里,越埋越深,重复道:“不想去了……我不去了,那地方没法呆了,我受不了了……”

&ep;&ep;楚枭反握青年手臂,摇了摇,想听更多的消息。

&ep;&ep;喝醉酒的楚岳像小孩子一样,使劲摇头,含糊不清地耍脾气:“不去了,不去了……”

&ep;&ep;臭小子,不去也要说个理由啊,楚枭气地想破口大骂,无奈肚中再多气也发不出口,就一手用力推了一下青年的脑袋。

&ep;&ep;“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干什么弄我脑袋……”

&ep;&ep;楚岳捂着头吃痛起来,眼眶越发泛红,加上近来削瘦的脸和惨不忍睹的脸色,可怜兮兮的都让楚枭觉得头疼。

&ep;&ep;“三哥……”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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