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2)

&ep;&ep;不过这第一句话，并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那些吃饱了没事做、背后讲人闲话的大人说的。

&ep;&ep;“我妈妈没有不要我。”

&ep;&ep;他反驳那些人，坚定，却苍白。

&ep;&ep;那样的程嘉西，让李钟灵想起了更小时候的自己，也是那样反驳别人，我不是克星。

&ep;&ep;继承了陈美玉女士的泼辣，李钟灵想也没想就冲出去，跑那些长舌大人跟前，小炮仗一样，破口大骂：“你们妈妈没教你们少背后说人坏话吗？再说人坏话，以后死了要被恶鬼剪舌头！”

&ep;&ep;大人们忌讳谈论生死，不停地呸呸呸，不停地念她没教养。

&ep;&ep;李钟灵才不管这些，各种从陈美玉女士那里听来的咒骂话，一股脑全说了遍，把自己说得口干舌燥，也把小跟班祁东说得泪眼汪汪。

&ep;&ep;“大姐大，你说这么多坏话，死了会不会被恶鬼剪舌头啊？”祁东抹着眼泪，发自内心地在担心她。

&ep;&ep;李钟灵没想到反弹来得这么快，给了他一个爆栗，“呸呸呸，我这是行侠仗义！”

&ep;&ep;骂着祁东的时候，她听见一声很轻的笑。

&ep;&ep;她望过去。

&ep;&ep;在寒冷晦暗的冬天，她看见花开的瞬间，万物都柔软。

&ep;&ep;从那之后，李钟灵身后又多了个小尾巴。

&ep;&ep;和咋咋呼呼的祁东不一样，程嘉西只是安静地跟着她。

&ep;&ep;安静到，你往前走一百步，可能在第十步的时候，就忘记他的存在，在第九十九步的时候，不经意想起这个人，于是回头，又惊讶他怎么还在。

&ep;&ep;昔日瘦弱苍白的小男孩，长成如今的单薄少年，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安静，像空气一样，没什么存在感。

&ep;&ep;老实说，陈女士如果和程叔叔结婚，李钟灵确实有点接受不了，发小变继弟，搁谁不别扭？

&ep;&ep;但是，她这种别扭，忍忍就过去了，反正高考完，大家各奔东西，一年也见不了几面。更重要的，是她妈妈喜欢，她妈妈能过得好。

&ep;&ep;她不能自私。

&ep;&ep;程叔叔对她很好，把她当女儿宠。

&ep;&ep;程嘉西也很好，当弟弟……就当弟弟吧。

&ep;&ep;所以现在，李钟灵主动提出来了。

&ep;&ep;“你和程叔叔在一起，我没有意见，”她嬉皮笑脸地开陈女士的玩笑，“多一个弟弟，我还占便宜，对了，过年的压岁钱，我还是得收两份啊。”

&ep;&ep;程叔叔每年都会给她压岁钱。

&ep;&ep;陈美玉笑骂了她一句：“掉进钱眼里了吧你？”

&ep;&ep;“这不是得您的真传嘛。”李钟灵笑嘻嘻，没个正经。

&ep;&ep;视线再投向堂前那两人。

&ep;&ep;姜北言就算当服务生，也一副拽上天的少爷脸，偏偏小女生还就吃那套，望向他的眼神都快冒爱心。

&ep;&ep;李钟灵看着直翻白眼。

&ep;&ep;程嘉西就有点惨，看着就一副好欺负的模样，跟落入狼群的小羊仔似的，手机都怼他面前拍了，也只是低着头避镜头，不吭声让人家收敛点。

&ep;&ep;一个社恐，想不开来这凑热闹做什么。

&ep;&ep;李钟灵摇摇头，往围裙上擦干净手，朝那边走过去，抓着他的手腕，把他从狼堆里拽出来，“你来后厨帮忙。”

&ep;&ep;说完又想起他才受伤的左手，立刻把他手腕松开，“算了，你歇着吧。”

&ep;&ep;被她拽着走，程嘉西没挣扎，这会儿却温声拒绝：“不用，我想帮忙。”

&ep;&ep;“也不缺你一个。”

&ep;&ep;李钟灵刚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祁东的大嗓门，“大姐大！”

&ep;&ep;这坏小子总算来了，李钟灵回头应了声，跑了。

&ep;&ep;程嘉西看着她推着祁东离开店内，背影消失在门口拐角。

&ep;&ep;他垂下眼，视线落在左手食指的创口贴上，薄唇渐渐抿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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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李钟灵把祁东拽到店外，语气凶狠：“五分钟，给我解释清楚，你昨晚的动机。”

&ep;&ep;祁东双手合十，一边拜一边道歉：“对不起大姐大，我真不是故意要灌醉你。”

&ep;&ep;李钟灵会醉得那么快的原因，是他给了她几杯度数挺高的鸡尾酒。

&ep;&ep;并不是故意要灌醉她，而是他自己觉得喝气泡酒没啥味，就问程嘉西，有没有更好喝的。

&ep;&ep;没想到程嘉西这小子深藏不露，竟然会调酒，调出来的鸡尾酒还怪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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