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却说黛玉房中,众女隔着窗户看罢多时,眼见得形势急转直下,那盐枭们个个凶神恶煞,不是强人胜似强人,一时间便又乱了阵脚。

&ep;&ep;雪雁只吓得攥紧了领口,鹌鹑似的叫道:“怎么办、怎么办?那些贼人要冲上船来了!”

&ep;&ep;这里却哪有人能给她答案?

&ep;&ep;紫鹃也正慌张不已,脑中却冷不丁闪过一条身影,便像是寻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嚷了出来:“对了,孙家二爷呢?他说不定知道怎么对付这些贼人!”

&ep;&ep;闻听此言,众人便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阮蓉身上。

&ep;&ep;阮蓉不由得暗暗叫苦,若在平时,她自然相信以孙绍宗的能力——可偏偏她方才不小心重创了孙绍宗的‘要害’,眼下也不知恢复了几分,却如何忍心让爱郎带伤上阵?

&ep;&ep;不过这理由委实难以出口。

&ep;&ep;因此她慌张的支吾了几声,落在众女眼中,却满满都是心虚。

&ep;&ep;紫鹃、雪雁虽然失望,但碍于身份,到还不至于说出什么来。

&ep;&ep;然而黛玉想及阮姐姐这些时日,把个孙绍宗吹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便连自家宝哥哥都为之失色,谁知现下遇到了真格的,那姓孙的却不见个人影。

&ep;&ep;她心中便自有些按捺不住,脱口道:“姐姐素日里把他夸的霸王再世一般,却不想竟是个驴粪蛋表面光!我看姐姐还要三思,千万别误了终……”

&ep;&ep;一个‘身’字还未说出口,却见甲板上又起了变化!

&ep;&ep;逃进舱里的豪奴们,竟又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紧接着,那舱里便‘蹿’出一根顶梁柱似的大木杆,晃晃悠悠直奔船头而去!

&ep;&ep;待那大木杆冲出四米多长,才见一条魁梧如熊的汉子正环抱着杆身,却不是孙绍宗还能是谁?!

&ep;&ep;原来方才孙绍宗稍稍压制住蛋疼,又听外面吵嚷的不成样子,便喊了冯薪去甲板上打探虚实。

&ep;&ep;待听说有五船盐枭,已然将坐下客船团团围住,口口声声还要把所有人都丢下水去,孙绍宗却哪里还坐得住?

&ep;&ep;想也不想,便去船尾扯起那六人方能摇动的大橹,忍着胯间的痛楚奔了出来。

&ep;&ep;此时他脸上早没了往日的憨厚,额头青筋虬起,眉目狰狞如鬼,手中擎着根七米多长、三百余斤重的大橹,望之真恍似鬼神降世一般!

&ep;&ep;“闪开!都给老子闪开!”

&ep;&ep;冲出船舱之后,便听孙绍宗一声暴喝,声如奔雷闪电、音似洪钟大吕,直震的沿河两岸回声不断,船上众人双耳嗡鸣!

&ep;&ep;二楼众女只瞧见个背影,都已然惊的瞠目结舌,甲板上那些豪奴们,又哪敢挡其锋芒?

&ep;&ep;早退潮一般避到了两旁,若不是有栏杆挡着,说不定便有那慌不择路的,一头栽进河里去了。

&ep;&ep;只贾雨村还存了几分计较,急急的叮咛了一句:“孙老弟,千万别伤了人命!”

&ep;&ep;孙绍宗闻言脚步略略一顿,随即便又如狼似虎的扑向了船头。

&ep;&ep;贾府众人能闪,那刚刚跳上船头的盐枭却如何能闪?

&ep;&ep;“咱们人多,怕他作甚?!”

&ep;&ep;“对,大伙儿并肩子上啊!”

&ep;&ep;“这厮兴许是个银样镴枪头呢!”

&ep;&ep;眼见跳板上都挤满了人,根本欲退无路,盐枭们只得七嘴八舌的叫嚷着,各挺刀枪迎了上来,想要依仗人多势众取胜。

&ep;&ep;但孙绍宗之所以要先寻来这条大橹,为的便是能以一敌百,又如何会在乎眼前这十来个人?

&ep;&ep;就见他手中大橹一摇,扫帚似的左右荡开,那半米宽的橹尾不高不矮,正卡在众盐枭的腰线上,使得他们躲又躲不开、跳又跳不过,没奈何,只得用兵刃格挡。

&ep;&ep;然而刚把兵刃往那橹上一凑,便觉一股沛然难当的巨力涌来,莫说是手里兵刃拿捏不住,连人也如下饺子似的,被扫落河底。

&ep;&ep;孙绍宗得势不饶人,擎着那大橹赶到船头,又是一番板荡,将那跳板上来不及退回去的盐枭,也统统赶到了河里。

&ep;&ep;然后他又将那大橹往某块跳板下面一插,猛地发力往上一挑,那五米多长的厚木板,便纸片似的飞上了半空,轰隆一声砸塌了盐船的顶舱!

&ep;&ep;只这惊天一挑,对面五条船上的盐枭便个个骇然变色,真以为是遇到了恶来再世、典韦复生,再生不出半点与之为敌的心思!

&ep;&ep;孙绍宗威风凛凛的立在船头,展臂遥遥向前一指,那大橹便差点戳在对面盐枭脸上,只吓得那盐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神仙祖宗的乱叫。

&ep;&ep;孙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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