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约定 (1/2)

&ep;&ep;风摇满城飞花絮，征鸟不祭归故心。

&ep;&ep;一到雪天，天色就难见明朗，时时都在重霭下，犹盖地影，犹遮天云，中原的飞雪与沙漠的别无二致，可当鹅毛起意人心不敢暖时，却觉得沙漠的雪还是更乐意怜惜自己的人。

&ep;&ep;异乡久居，早忘了归家港口潮水涨落的节点，早忘了入乡村口的浅草长势，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枯草又逢春，是时候结实落花了。

&ep;&ep;武人的体魄不惧寒凉，也因此更明察冷暖变幻。这处隐蔽的独思处是代替家乡那块月牙岩抚慰自己的地方。今日再临，还未触之就觉得身遭不似以往那样冷，不同于体感的，是空间里平白多了一人那般，就算这样察觉但无从证实，而当手探上了中原的月牙岩时，这个想法更笃定了。

&ep;&ep;有人来过。

&ep;&ep;会是谁...刀边漠拇指指腹抚上了石头，将它的一处纹路刻入心下。但环顾四周不见人生息，这样的结论无凭，更无意义。矫首仰视时但见鹰鸟扑出，一瞬从树冠梭入云霄飞雪间。

&ep;&ep;这若在春天，我的故乡，水泽间会安睡着红嘴鸥。但若靠近，就要惊动一群，搅得芦塘好不安生。春绒羽与苇絮，风动满城,征鸟不体察，归故心切。

&ep;&ep;哈哈。

&ep;&ep;刀边漠哂笑自己一番，视线别开去，投地时竟是自己也没察觉的欣然和颓然。

&ep;&ep;征鸟可乘风，能显志。一如我。

&ep;&ep;身处茫茫天地，赤足而行其间。四野阒然，唯骄阳烈烈，风呼呼，沙滚滚，扑面来。

&ep;&ep;刀边漠步步似行刀，破皮绞肉。只叫鲜血若泉涌，落地，绽红花朵朵，自说一番凄艳。

&ep;&ep;天火欲焚身，足行刀刃。但有重任加诸于身，为人，为事，不愿浮沉。

&ep;&ep;不可退，不能退。

&ep;&ep;千言万语，千思万想，汇一句。

&ep;&ep;“莽莽红尘，人磨事，事磨人。”

&ep;&ep;庭院破败生阑珊杂草，入眼所见，是久无人烟之荒漫。石墙罅隙满青苔，蛇鼠虫蚁不绝。

&ep;&ep;踏青来，道袍拂绿过，雪丝绞裾，似冥冥所引，寻缘客而进内院。

&ep;&ep;梅意安独立于院子的一脚。

&ep;&ep;濯濯清莲，亭亭立浊池，对极而生。

&ep;&ep;却，只看见左阳右阴，眼中是半乾半坤。一凛然孤傲而出。

&ep;&ep;转目。

&ep;&ep;莲花生气已失，焦枯生黄，死相浮现。

&ep;&ep;梅意安心疑，掐指捏玄诀欲施救，身一动，瞬遭巨链捆绑，周身气锁，动弹不得。

&ep;&ep;惊目而视，施救无法，唯心紧变化。

&ep;&ep;生死存亡之际，莲花灵光大圣，身侧忽生太极，一身宝气源源不断释出，荡涤四方。

&ep;&ep;一朵莲终回天，浊池转瑶池，天地肃然清净。

&ep;&ep;而另一朵则生机了断，风骨不存，化灰落水，无不伶俜。

&ep;&ep;“莽莽红尘，你在其中，难道不累吗。”

&ep;&ep;看那星移斗转，眼前山雪纷纷。

&ep;&ep;梅意安暮雪落了凡身，化无痕。刀边漠挥袖远送，冰清玉洁难存活。

&ep;&ep;朔风砭骨摆衣，携来暗香悠悠，似要摘了袍上白梅入雪。

&ep;&ep;举步看风引，叹喟高崖生寒梅，百花尽是凋零。

&ep;&ep;美景却是来不及赞叹，只见金光来，最后一眼，却是……

&ep;&ep;刀边漠蓦然开目，正对东方云蒸霞蔚处，见紫气浮关，天光乍破，浑厚真元撒落满身。

&ep;&ep;林海涛涛骤变，一片岑寂。提劲飒步下乾石，抬手运劲生太极，启阵吐烟，引苍天雷而下，登时奇阵显形，荒漠绿洲内氤氲染佈。

&ep;&ep;还忆孤梅吐芯，飘然而下。

&ep;&ep;眉微敛，臂挽拂尘，付之一叹。

&ep;&ep;“你是…梅家的人。”世事无常早有料，无惧一赴至了禅。

&ep;&ep;“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ep;&ep;“唉，一只蚊子打成两只。”

&ep;&ep;“越打越多，还不如不打。”

&ep;&ep;刀边漠单手捧书，注意却早不只在眼前古籍的文字上。听着不远处的梅意安谈论着关于先前邪皇重回人世的事情，兜兜转转，明暗相替，可谓是一人提问负责引导，另一人则负责回答得出结论。

&ep;&ep;唉，武林难道真的如此混乱吗。虽然不认为自考二人会在私底下商讨话术，但就如今的对话来看，还真是一唱一和，配合得令人无话可说。

&ep;&ep;有心无心，一眼便看得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