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夜色深沉,罗家主宅灯火通明,难得热闹。

&ep;&ep;来往的侍者小心翼翼地穿梭于人流之中,衣着光鲜亮丽的云城上流显贵则举着酒杯谈笑风生。罗萝站在二楼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觥筹交错的景象。

&ep;&ep;她已经记不起,因为罗城,她有多久没来老宅了。好像上一次,还是替自己父亲操持葬礼的时候?那时候的主宅冰冷肃穆,四处挂着白色绸花,一点也不同于今天。

&ep;&ep;这里曾是她长大的地方,院子里的一砖一瓦连着后山的草木她都熟悉无比。她此时所在的房间,是她曾经的卧房。如今?若不是因为今晚的宴会,恐怕桌子上积攒一层厚厚的灰都没人打扫。看着这间一点人气也无的屋子,她有些晃神。

&ep;&ep;她又想着,待会罗城会怎么介绍她呢?

&ep;&ep;门口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ep;&ep;“小姐。”是江邺。

&ep;&ep;罗萝垂下眼,收起这些突然生出的情绪。

&ep;&ep;江邺打开门,便看见罗萝穿着一身白色缀银丝的曳地礼服站在窗边。礼服是抹胸式的,将她胸前的风光衬得十足。

&ep;&ep;他抿着唇,微微走近她。屋内的灯光明亮,他特别注意了一下罗萝裸露在外面的手臂,那里白皙一片,先前被藤蔓划伤的疤痕已经看不见了。明明白日的时候,罗萝还因为手上的疤痕发痒而朝他生气。

&ep;&ep;他感到奇怪,并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作遮瑕。

&ep;&ep;江邺收回目光,开口道:“小姐,老板让我带您过去。”

&ep;&ep;罗萝没有动作,手里还拿着未喝完的酒杯,双眼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

&ep;&ep;“小姐?”江邺再次询问。

&ep;&ep;却看见罗萝的目光转向窗外,手指轻轻滑过眼前的玻璃,慢慢描绘着窗外花园的景象。

&ep;&ep;“江邺。”她说,“还记得这棵树吗?”

&ep;&ep;她指的是屋外高耸粗壮的一颗老树。

&ep;&ep;“树上本来应该有一个秋千的,你知道它去哪了吗?”

&ep;&ep;江邺顺着她手描绘的地方看去,那棵老树依然挺拔碧绿,生机勃勃。一到夏天,茂盛的枝叶交错在一起形成好大一片绿荫,小姐最爱坐在树上专门为她设计的秋千上,任佣人们推着她前后摇晃。

&ep;&ep;即使后来小姐留学美国,那个秋千依然被保留着。直到罗如海病逝,罗城当家后,翻新了老宅所有的陈设。

&ep;&ep;他觉得小姐应该是触景生情了,但他天生愚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ep;&ep;“算了,本来就没有什么会长久存在。”他还未出声,那头的罗萝却突然一笑,将酒杯放在一旁,理了理身上的裙子。

&ep;&ep;“我今天好看吗?”她在江邺面前转了个圈,裙摆上的银丝随着动作晃出一道道细碎的银光,有点像天上的星河。

&ep;&ep;江邺有些迷了眼,认真地说:“小姐今晚很好看。”

&ep;&ep;“哦?你的意思是说我从前都不好看?”

&ep;&ep;“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慌忙解释着。“我……我觉得小姐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ep;&ep;他认真辩解的模样逗得罗萝一笑。

&ep;&ep;罗萝突然上前,伸手替他整理前襟的黑色领带。

&ep;&ep;江邺被她的举动吓得往后一退。

&ep;&ep;“别动!”罗萝轻声叱道。

&ep;&ep;江邺今晚竟然又穿了白色的衬衫,虽然还是素白的没有花纹,但是总好过那深沉压抑的黑色。

&ep;&ep;罗萝眼珠一转,摘下自己头发上的一根银色一字夹,当作领夹别在了他的领带上。

&ep;&ep;“这样顺眼多了。”她狡黠一笑。

&ep;&ep;江邺低头,实在分不清前后有什么审美上的差别。

&ep;&ep;“走了。”

&ep;&ep;罗萝提起裙摆,率先走出房间。

&ep;&ep;她身后的江邺沉默了一瞬,看着胸前那根小小的一字夹,终于还是抿着唇将它从领带上摘下来,珍而重之地放进胸前的口袋中。

&ep;&ep;他感受着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抬脚快速跟上罗萝的步伐。

&ep;&ep;罗萝今晚的装扮很漂亮,连罗城看到她的第一眼都有些讶然。他似乎很久没有看到盛装打扮的罗萝了。

&ep;&ep;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罗萝身前,伸手替她理了理烫得微卷的发丝。

&ep;&ep;“阿萝今晚很漂亮。”他弯着眼睛看向她,眼中泛着淡淡的笑意。

&ep;&ep;罗萝难得没有抬杠,微微翘起下巴,算是接受了他的赞美。

&ep;&ep;罗城眼中笑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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