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几双鹰一样狠锐的眼睛从山坡后探出巡视,看到必死之人竟还活着,平平静静的站在乱箭堆里,毫发无损,不禁大惊失色。忽然,只见慕径偲手中长剑一扫,几道寒光闪过,惨叫声接连响起,几双鹰眼被箭尖击中,顿时变成瞎眼。

&ep;&ep;“杀!”一声令下,山坡另一侧埋伏的精兵手持明晃晃的刀剑,杀气腾腾的倾巢而出。足有千人,猛似掀起的惊涛骇浪,咆哮着扑向慕径偲,有着吞噬一切生灵的气势。

&ep;&ep;阮清微连忙拨剑出鞘,提起剑跳上岩石,放眼看着那群精兵像猛兽,已把慕径偲围得水泄不通。她的心弦颤抖,蹙眉望着他,他独自一人在戾气中,在银芒中,在杀伐中,身影孤清,一招一势沉稳刚劲,眨眼间,已矫捷的斩杀数十人。他的剑法确实了得,远在她之上。

&ep;&ep;可是,纵使武艺盖世,又怎敌千人刀剑?

&ep;&ep;阮清微无法再继续观战,在这样看下去,她会因心痛而死。她眸色凛然,持剑朝他身边飞奔,纵身跃至拥挤的人群之上,踩在攒动的头顶,闯进暴虐凶残的围杀中,挥剑挡住砍向慕径偲的刀刃,身形如飓风一旋,剑气冷若寒霜,杀退一波精兵,翩然落地与他背靠背。

&ep;&ep;人数悬殊的厮杀不曾让慕径偲有过一丝惧意,当他在触到她的身子时,紧张的道:“你怎么来了!”

&ep;&ep;“我答应了你,要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观战。”阮清微挑眉,笃定的道:“最安全的地方,就在你身边,所以我来了。”她要跟他并肩作战,这种义无反顾的决心,就像是她要跟他携手并肩共白首。兵刃迎面而来,她疾迅的出手,剑光一闪,又是一排精兵惨叫着倒下,“瞧,有人杀我,我可是要杀回去的呢。”

&ep;&ep;慕径偲的心窝涌出暖流,知她是在乎他的安危,面上严肃的道:“你需知我更在乎你的安危,你与我一同涉险,我无法心无旁骛,切记下不为例。”

&ep;&ep;“好,好。”阮清微满口答应,可他也需知她更在乎他的安危。

&ep;&ep;夕阳下,他们的剑气形成一道道光,俩人合力击退一波一波的攻击。

&ep;&ep;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尘土,眼看尸体遍地,精兵们个个惶恐狰狞。不曾想,这对并肩而战的男女,一个明朗清雅,一个轻盈灵动,身手竟都如此干脆利落的了得。原以为胜算很大,殊不知,始料不及的挫败。

&ep;&ep;就当精兵们改变策略,准备打一场持久战耗尽他们的气力时,忽然骤如雨点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铁马金戈,是一支身着皇城禁军盔甲的队伍,约有数百人。

&ep;&ep;阮清微暼了一眼来势汹汹的禁军,问道:“来的可是你说的援兵?”

&ep;&ep;“是的。”慕径偲等的就是他们。

&ep;&ep;皇城禁军们潮鸣电掣的杀进了包围圈,勇猛而锐不可挡,把太子殿下护卫在中间。

&ep;&ep;已经安全了,慕径偲收起剑,上下打量着阮清微,见她一袭白衣被鲜血染红了,疼惜的眉头一皱,便检查她是否受伤。

&ep;&ep;“我没事。”阮清微同时也在检查他是否受伤,见他也没事,才说道:“全是别人的血。”

&ep;&ep;领首的皇城禁军上前,恭敬的拱手道:“启禀太子殿下,皇上宣您进宫。”

&ep;&ep;慕径偲颌首,命道:“多留活口。”

&ep;&ep;“是。”

&ep;&ep;阮清微一怔,她认得面前这位禁军,正是那日手持双钩铁链弯刀刺杀慕径偲的刺客,奇怪,察觉到慕径偲神色如常,不由得更为诧异。她端详那些禁军,又认出了两个刺客星际之什么?怀孕了。

&ep;&ep;慕径偲紧紧的牵住阮清微的手,在皇城禁军的掩护下,离开了混战的厮杀。他把她抱放在马鞍上,随即翻身上马坐在她背后,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握着马缰绳,俩人同骑一马,朝着出山的方向策马而去。

&ep;&ep;阮清微依偎在他的怀里,试探的问道:“你不觉得有几位禁军很眼熟?”

&ep;&ep;“今日得已确认,”慕径偲的语声平静,“那批训练有素的刺客,背后的主子就是皇上。”

&ep;&ep;阮清微挑眉,道:“你也确认了你的猜测。”

&ep;&ep;“还差一点。”

&ep;&ep;“哪一点?”

&ep;&ep;“进宫后就能得知。”

&ep;&ep;他们纵马离开了大山,在山脚下迎到了石竹一行的六位侍从,一同返回京城。

&ep;&ep;依慕径偲的判断,慕玄懿绝不可能让他手握兵权,会在校兵场的途中设下埋伏暗杀。只要皇上不是真的被柳丞相监守,必然会对慕玄懿的言行知道得很清楚,并会有所行动。于是,他交待石竹在暗中盯着,如见大批皇城禁军出城,朝向校兵场的方向,就在芳菲楼的顶层放孔明灯作为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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