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春末夏初的傍晚,天幕是美丽的粉紫色,路边飘着行道树的馥郁香气,十六岁的迦兰德悠然自在地骑着自行车,车铃叮当间迎风而过。

&ep;&ep;闪亮的指挥棒被随意地挂在自行车把手下方,迦兰德是学校鼓号队的指挥,今天也是因为鼓号队的训练而在学校逗留了很久,天色渐晚才急匆匆地回家。

&ep;&ep;傍晚的行道树下,宁静的住宅区十字路口,年轻的男人沉默着站在路边。他穿着洗得有些发旧的宽大短袖和深色工装裤,配一双系带靴,一手拎着简单的行李袋,另一手用通讯器查阅着地图和交通信息。

&ep;&ep;李希特·罗德尼中尉,或者说是退役中尉,放弃了同盟最高军校的光辉,回到了这个他少年时成长却阔别已久的地方。

&ep;&ep;天色已经幽幽转沉了,路灯亮起,远处有少年人嬉笑的声音响起,罗德尼却只觉得陌生。

&ep;&ep;“喂喂喂,我说,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嘛。”

&ep;&ep;“就是啊,你可是我们学校最好看的女生,赏个面子嘛。”

&ep;&ep;“听说你周末还在打工?想攒钱买什么啊,喜欢什么我给你买啊。”

&ep;&ep;夹杂着叁四个少年人的调笑声,罗德尼抬起头来,眉头一皱。

&ep;&ep;“不需要,可以让开吗?”少女似乎很生气,可这样静谧的街道,路灯稀稀拉拉,她的声音也不由得发颤起来。

&ep;&ep;罗德尼把通讯器合上扔进裤兜里,提着行李袋就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ep;&ep;“别这样嘛,迦兰德。”

&ep;&ep;少年人拖声拖气地嬉笑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走来的威胁。如果说罗德尼最开始只是对这种青春期发情小混蛋有些不爽,直到听到少年人叫着的名字,他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ep;&ep;“你们在干嘛?”

&ep;&ep;罗德尼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情感起伏,也没有什么声张正义好管闲事的感觉,总之就是听起来不像老师就对了。

&ep;&ep;因此为首的少年人也不怎么害怕,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扭头问道:“啊?关你什么事啊?”

&ep;&ep;四个少年人齐齐扭头看着他,路灯光线外瘦高的男人面容不怎么清晰,但也能看到他短袖下薄薄的一层肌肉。

&ep;&ep;“不是吧,逞英雄这种戏码也太老套了吧,什么年代了啊叔叔。”

&ep;&ep;依旧是拖声拖气的油腔滑调,听得罗德尼分外火大。他上前一步,没有多余的花哨动作,简练的军用格斗技巧,瞬间就把为首的少年人摁倒在了地上,疼得他吱哇乱叫。

&ep;&ep;“哥哥?”迦兰德偏了偏头,惊讶出声。

&ep;&ep;“哥哥,可以不要跟妈妈说刚刚发生的事吗?”

&ep;&ep;迦兰德推着自行车走在路边,罗德尼拎着行李袋走在一旁。

&ep;&ep;“嗯,”罗德尼语气单调,顿了一会儿,又说道,“这几天我接你放学。”

&ep;&ep;“啊?也不用吧……也不是天天都会发生这种事的。”迦兰德连连推辞。

&ep;&ep;老实说,她和这位冷气森森的哥哥并不是特别的熟悉。

&ep;&ep;迦兰德是五岁的时候被收养的,养父母对她很好,她一直把养父母看做她的亲生父母。六岁的时候,家里又来了一个哥哥。他是养父的侄子,因为父母接连离世,失去了监护人的李希特·罗德尼不得不接受叔叔的照顾。他拖着行李箱静默地站在门口,年幼的迦兰德看着年长她十岁的哥哥,只觉得他很悲伤。

&ep;&ep;“他们有四个人,如果不是我恰好在附近,你要怎么做呢?”

&ep;&ep;他突然站住不走了,迦兰德手足无措地推着自行车回头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ep;&ep;“回去教你一点格斗的技巧吧。”

&ep;&ep;迦兰德忽然想起来了,入学之初,老师抱着点名册发出了感叹。

&ep;&ep;“你是李希特·罗德尼的妹妹吗?啊——你哥哥当年真是个了不得的学生啊,欺负他的学生全被他暴揍了一顿,学校问责起来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居然还有不在场证明,军校说不定真是适合他的地方啊。”

&ep;&ep;迦兰德望着罗德尼,忽然问道:“哥哥……为什么会选择退役呢?”

&ep;&ep;罗德尼苦笑着说:“现在这种情况,难道家里都要丢给你一个人吗?”

&ep;&ep;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养母下肢瘫痪了。

&ep;&ep;“那哥哥就决定放弃自己的前途了吗,明明军校毕业那么让人羡慕的……”

&ep;&ep;罗德尼拍了拍迦兰德的肩膀,撩了撩她被风吹乱的刘海,平静地叙述道:“军队和学校不一样,不是考得好就可以拿奖学金得到表彰。”

&ep;&ep;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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