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歧用扇子指了指前头:“病人在床上。”

&ep;&ep;床前摆了一架屏风,遮的严严实实,不知道后面有什么,苏敛觉得实在是处处透着古怪,她亦步亦趋的走到屏风边,又回头看了一眼顾歧。

&ep;&ep;顾歧嗤笑:“看我没用。”

&ep;&ep;“好像谁稀得看你似的。”苏敛翻目嘲讽,她钻到屏风后方,发现床榻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头,须发半白,闭目虚喘,厚厚的锦被盖到老头的下巴颏,仿佛要把他那副病骨头给压垮,真真是一副不中用了的样子。

&ep;&ep;苏敛放下药箱,卷起袖子,径直探过去把他身上的被子给掀开了。

&ep;&ep;她“啧”了一声,看见老头脖子上挂着两个拳头大的肿块。

&ep;&ep;顾歧在屏风外侯着,他垂眸一忖,低声对升平道:“去备马。”

&ep;&ep;“为何要备马?”升平迷惑道。

&ep;&ep;“免得这小丫头吓晕了。”顾歧说。

&ep;&ep;“明白。”升平点头:“肖姑娘至今不敢看呢,都要把被子盖严实才肯去床边侍奉,哎主子,里面都没声儿,不会已经晕过去了吧。”

&ep;&ep;“你去瞧瞧。”顾歧抬了抬下颌,忽而又制止:“哎,我自己去。”

&ep;&ep;升平“喔”了一声,见顾歧平步绕过屏风,不肖一刻,里面传出“嘶”一声,随后就听见里面传来尖叫。

&ep;&ep;“你松手!色鬼啊你!我叫非礼了!”

&ep;&ep;升平只觉得天要塌,亏得肖老爷子昏迷不醒,眼看着顾歧拽着那素衣少女的手把人拖了出来,表情如腊月寒冬,苏敛在原地挣扎不休,升平心想主子的手劲不是开玩笑的,她能挣脱也就怪了,忽见苏敛埋头就朝着顾歧咬去,升平一颗心顿时跳到嗓子眼儿,脱口就要喊“嘴下留情”,就见顾歧把扇子一丢,另一手钳住苏敛的下颌,直接把她提溜直了。

&ep;&ep;苏敛一张小脸被顾歧捏在手里,两腮被修长的手指捏的凹陷,眼睛却瞪得老大,顾歧只觉得手里的触感软的很,像是精细的陶土,他动了动手指,少女的脸在他手里变形,表情变得更凶了,居然意外的好玩儿,顾歧心中充满了恶趣味的想,好像捏着看比旁的时候都要讨人喜欢。

&ep;&ep;“咬啊?”他挑衅:“你再咬一个我看看?”

&ep;&ep;苏敛大怒:“你混蛋!”

&ep;&ep;“掐人脖子你还有理了?”顾歧把她下巴又太高了点,凑近了道:“庸医?”

&ep;&ep;“那叫触诊!触诊你懂不懂啊!”苏敛对牛弹琴的要疯了:“你才庸医!你全家都庸医!”

&ep;&ep;顾歧哼了一声,松手,眼看着苏敛两手捧着脸颊,为了松动脸部肌肉拨浪鼓似得晃脑袋,像个松鼠,他悠悠道:“触诊,那你诊出什么来了?”

&ep;&ep;苏敛说话还有点不利索,两手捧脸道:“中医叫瘿症,俗称大脖子病,按照西医叫——”

&ep;&ep;“叫什么?”顾歧道。

&ep;&ep;“说了你也不懂。”苏敛没好气,拍拍手坐到桌边,极不见外的倒茶:“对于你们来说,只要知道能治还是不能治就行了。”

&ep;&ep;“给你根杆儿你居然真敢往上爬。”顾歧冷笑一声,坐到了她的对面:“我寻的名医不在少数,各个都能诊出瘿症,这不新鲜,升平,把他们开的方子拿来给这位——”

&ep;&ep;“苏敛,我叫苏敛。”

&ep;&ep;“苏大夫看一看。”顾歧眯眼。

&ep;&ep;“不用了。”苏敛拍案道:“治瘿症的方子我倒着背也能背出来,若有用我今日也不会在这儿了。”

&ep;&ep;“愿闻其详。”顾歧收了扇子,正色道。

&ep;&ep;“若在郁怒忧思过度,气郁痰凝血瘀结于颈部之初用药纾解也便罢了,眼下这东西长势过份,实实在在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你再指望通过药石治疗已经来不及了。”苏敛道:“他就像是你的手,你的脚,你可能通过服药断去手脚吗?不存在的。”

&ep;&ep;“所以?”

&ep;&ep;“只能切。”苏敛说:“用刀切。”

&ep;&ep;“有意思。”顾歧目光流转,终于重新审视,竟还含了些敬意:“升平,将另一半诊金付给苏大夫。”

&ep;&ep;“我这还没切呢,不拿钱。”苏敛摆手道:“利器入肉那都是要命的,以创治疾与赌博没两样,有时候人得病没那么快死,我这一动刀倒催了他的命,你们再怪罪到我头上,那我多吃力不讨好,对不对?”

&ep;&ep;“有理,然后呢?”

&ep;&ep;苏敛顺水推舟,从袖中取出两张契约,摊平,用茶杯镇住一脚,捏着嗓子道:“公子留个印记,小女子心里才踏实,否则,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ep;&ep;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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