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池斐然就跟在身边,时刻准备给容晋当紧急扶手。

&ep;&ep;这回解开衣服再看,池斐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p;&ep;容晋刚才还喊疼呢,这会倒是安慰起他来了:“其实就看着吓人,也没特别疼,等会上个药就好了,明天……”

&ep;&ep;容晋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明天就是池斐然最后一场戏了。

&ep;&ep;他的戏份杀青以后,整个《侠骨》剧组,就要转战大漠,开始下一轮拍摄。

&ep;&ep;池斐然还没想起来自己明天要拍最后一场戏了,听他说明天,还疑惑的接了句:“明天什么?”

&ep;&ep;容晋看着他,缓缓道:“明天加油。”

&ep;&ep;当下池斐然还没明白容晋的意思,等人都躺到床上了,他才想起来,明天是自己拍摄的最后一天了。

&ep;&ep;第二天,池斐然迎来了自己的最后一场戏,褚白临终时的那一幕。

&ep;&ep;池斐然化了个苍白惨淡到,看镜子觉得自己能去演鬼片的妆。

&ep;&ep;化妆师姐姐往他手里塞了小红包,说:“大吉大利,斐然加油!”

&ep;&ep;池斐然刚才已经被人塞过红包了,知道了这是传说中的压惊红包,专门针对要拍不太吉利戏份的演员准备的,数目不大,主要是讨个好彩头。

&ep;&ep;他笑着道了声谢,走出化妆专用的帐篷,一路上遇到不少人都给他塞小红包,他也就说了一路谢谢。

&ep;&ep;陈梦阳找了个袋子,给他把这些红包都给装了。

&ep;&ep;到了布置好的拍摄场地,池斐然才忽然意识到,这是一场从头至尾的单人戏,楚恒已经远走江湖,孤身一人的褚白将咽下最后一口气。

&ep;&ep;池斐然心情惴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一个人把这段给演下来。

&ep;&ep;可等躺到床上,看着跪在床边的饰演老仆的演员的时候,感觉却忽然就来了。

&ep;&ep;那种即将离别的伤感涌上心头,要离开的不止褚白,还有他。

&ep;&ep;眼中渐渐有了湿意,可却并未凝成眼泪。

&ep;&ep;不能在临死前再见师兄一面,他虽有遗憾,可也带着一点庆幸。

&ep;&ep;若是师兄在,若是师兄要眼看着他死,他怕是死后亡魂也不得平静。

&ep;&ep;离别的话已经说过,只可惜重逢却不知何夕。

&ep;&ep;褚白声音几乎只是一点气音,问:“忠伯,这世上真的有阴曹地府吗?”

&ep;&ep;忠伯是个哑巴,此时哭到几乎要昏厥,却也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啊啊”声。

&ep;&ep;褚白轻轻的笑:“若是有……若是有……”

&ep;&ep;也不知,那时师兄多大年纪,若是奈何桥上有重逢的一日,他能不能一眼将人认出来。

&ep;&ep;但思及此处,褚白嘴角的笑却深了一些。

&ep;&ep;认不出来也不要紧,师兄总是能认得出来他的。

&ep;&ep;师兄老了,可他却不会。

&ep;&ep;到时候奈何桥上相见,师兄定是能认出他的。

&ep;&ep;褚白闭上眼睛,最后一口气,终于咽下。

&ep;&ep;……

&ep;&ep;池斐然小心的憋着气,维持着表情,等着导演拍够素材喊卡。

&ep;&ep;等的他气都要憋不住了,才终于等到金导来了声:“卡!过了!”

&ep;&ep;四周传来一阵欢呼声,这场拍完,整个剧组都要赢来短暂的休整假期。

&ep;&ep;池斐然闭着眼,在欢呼声里,深深地吸了口气,结束了……

&ep;&ep;睁开眼,容晋笑着问他:“还不起来?”

&ep;&ep;池斐然在一瞬间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忍不住喊了声:“师兄……”

&ep;&ep;容晋说:“是容哥。”

&ep;&ep;池斐然呼出一口气,对啊,是容哥。

&ep;&ep;但他方才眼中没有掉下来的泪,此刻却落了下来。

&ep;&ep;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ep;&ep;褚白没有等到,他的师兄没有回来。

&ep;&ep;再多后悔又有什么用,人都死了……

&ep;&ep;池斐然难受的心都缩起来了,容晋一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说了句:“都是假的,不要想了。”

&ep;&ep;池斐然被捏了鼻子,只能用嘴巴喘气,差点没喘出小猪哼哼来,赶紧把容晋的手拨开,颇有些狼狈的爬起身。

&ep;&ep;金导这时候也凑过来,手里还拿了个红包,看到池斐然脸上挂着泪,笑了声:“嘿,不错,还挺入戏!”

&ep;&ep;池斐然挺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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