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夫人不好惹,老太太就更不好惹了。

&ep;&ep;从一件事上就能看出来了,荣府的几个管事婆子,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配房,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配房,就是刚嫁进来的王熙凤,也有个平儿在身边,可是贾母没有。

&ep;&ep;荣府下人六百多,没有一个是贾母时期的老人,就连她房里的丫鬟,最大的鸳鸯也才十九岁,这说明了什么?

&ep;&ep;贾母没有心腹,还是贾母身边的人都是易耗品。

&ep;&ep;王夫人看了抱琴一眼,道:“这边也交待的差不多了,你上回写的饮食单子很好,我回头让他们多抄几份出来,你先去老太太那儿回个话。”

&ep;&ep;抱琴觉得自己走出来的时候有点飘,不过想想离选秀就这么几天了,老太太能把她怎么样呢。

&ep;&ep;老太太屋里站着五个丫鬟,鸳鸯立在一边,另外两个一个给老太太捶腿一个揉肩,还有两个垂手站在一边。

&ep;&ep;抱琴请了安便低头站着。贾母今年刚过六十,身上搭着一件枣红色绣着牡丹花纹的小袄,领口处一圈银狐皮,头上还有几根赤金簪子,不时反射些红光,想必是珊瑚宝石之类。

&ep;&ep;抱琴当下有些心慌,这虽不是全套一品诰命的大装,但是也很少见她在家里穿成这个样子。这是……故意吓她的?

&ep;&ep;抱琴猜的八九不离十,贾母现在还没到将来那个只知溺爱孙子,旁的一概不管的地步。元春进宫,她也是放在心上的。

&ep;&ep;抛去王嬷嬷说的那些长处不提,贾母的相公,已经过世的荣国公贾代善曾做过当今圣上的伴读,所以这元春八成是不会进后宫的,差着好几辈呢。

&ep;&ep;下来就是几个皇子的后院了,早年她也曾听荣国公回来念叨几句关于那时候还是皇子的今上的后院秘闻,或许不应该加“秘”字,比如哪个侧妃犯了事,正妃的孩子吃坏了肚子,或者又有哪个丫鬟起了不该有的心。

&ep;&ep;元春有王嬷嬷教,她的母亲手段也是极好的,可是她看着这抱琴就不是很满意了。

&ep;&ep;所以她叫抱琴过来,一是想吓吓她,二来也是看她有没有二心。

&ep;&ep;贾母半天没说话,抱琴低着头站着,看着自己新得的鞋子,等到进了宫,就得换成统一制式的套装了。

&ep;&ep;老太太年纪大了怕冷,所以屋里烧的热热的,抱琴又是一路疾走过来的,所以没多久,她头上就出了一圈汗。

&ep;&ep;这汗在贾母眼里就是她害怕的意思了,不然这么暖和的屋里,她出哪门子冷汗呢?

&ep;&ep;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琥珀,去端个凳子过来给你抱琴姐姐坐。”

&ep;&ep;坐在矮凳子上,抱琴刚好能看见贾母躺着的软榻,倒是贾母居高临下能把她看得一清二楚。

&ep;&ep;半响,贾母问:“你今年有十七了?”

&ep;&ep;抱琴点了点头,“回老太太话,我是五月生的。到今年就满十八了。”

&ep;&ep;“嗯。”贾母点点头,“比元春大三岁。”

&ep;&ep;这些都能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事儿,老太太何必将她叫道跟前问呢。

&ep;&ep;“你跟着大小姐进了宫,婚事就要耽搁下来了。”贾母问了这句话,就翻身坐起,两个捶腿揉肩的小丫鬟跪在地上,给她套上鞋子。

&ep;&ep;来了,这才是重点。“回老太太,母亲常教导我要知恩图报,太太又对下人这么好,大小姐也从来不训斥下人,我能跟着大小姐,是我的福气。”

&ep;&ep;贾母这下满意了,这抱琴倒是会说话,完全将婚事这个话题撇开了,但是这高帽子带上来又叫人很是受用。

&ep;&ep;既然这样,贾母也乐意给她个定心丸吃,“好,我元春将来是必定能过上好日子的,你好好跟着她,必不会比赖大家的差。”

&ep;&ep;赖大家的?荣府大管家的夫人?抱琴心里摇了摇头,我求的不是这个,嘴上却说:“老太太放心,我们一家子都是荣府的家生奴才,给大小姐出力是分内之事。”

&ep;&ep;听到家生奴才这几个字,老太太越发的满意了,父母都在荣府里,想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ep;&ep;过年闹哄哄的,贾母说了没几句话就乏了,话也问得差不多了,便示意抱琴下去了。

&ep;&ep;没几日,便是二月初七了,到了正式选秀的日子。

&ep;&ep;每三年一次的选秀一共三轮,头两轮都是管事太监和宫女们相看,也不用在宫里过夜。

&ep;&ep;说是二月初七,但是全国上下近万名秀女,一天哪儿看得完,元春被排在了二月初八进宫。不过在初七的晚上,她们就坐上了荣府的骡车,被送进了神武门。当然下车的只有元春一个,抱琴在车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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