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楚岳对他是忠心的,可忠心不代表不怨他,相比之下,青年之前的总总温柔体贴,就更让楚枭觉得心中有愧。

&ep;&ep;他没必要愧疚,事实上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楚潜死,那就是他死,既然楚岳站在他这边,就应该预料到楚潜失败的结果。

&ep;&ep;“是你哥——自己要背叛朕的。”

&ep;&ep;楚枭态度强硬,内里又虚又无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ep;&ep;他明白自己现在只不过是在找借口,为心头那股莫名的歉意找理由。

&ep;&ep;天边有闷雷声滚起,山间湿气寒气一并朝两人涌了过来,楚枭袖角飞扬,他与青年对视,楚岳的黑发在风间微动,此时眼神回复往日清明。

&ep;&ep;“阿岳,你说话。”

&ep;&ep;楚岳脸色微白,笑容也僵,眼里有哀色:“那皇兄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

&ep;&ep;“……”

&ep;&ep;“二哥已经走了,走了很多年了……我也记不清他的样子了,皇兄想必也不记得了。”

&ep;&ep;“……”楚枭紧握拳头,眉目森冷。

&ep;&ep;“无论是忏悔,还是难过……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没有用的。”

&ep;&ep;“你在怪朕。”

&ep;&ep;楚岳摇头,随即否决:“不,我没怪皇兄。”

&ep;&ep;青年还是叫他皇兄,无论他怎么要求,楚岳都坚持的不肯不叫他三哥。

&ep;&ep;楚枭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件事,是的,青年不愿叫他三哥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三’这个字眼,会变成一把揭开过往伤疤的刺刀。

&ep;&ep;“那一箭,是我射的。”楚岳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坚毅,没有逃避的意思:“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这样做。”

&ep;&ep;视线在青年脸上打转良久,楚枭沙哑又问道:“就算……二哥还是会死?”

&ep;&ep;这个问题,太难答了。

&ep;&ep;在秤的两边每人都有这样那样的砝码,楚枭一旦将自己先摆了上去,就变成了被动的一方,随着别人盘中砝码的增多减少而上下起伏,犹如他现在胸腔间狂乱跳动的心。

&ep;&ep;楚枭在等青年回答他,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他要确定自己在楚岳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就算是楚潜在,也没有办法跟他抗衡——

&ep;&ep;他几乎忘了,人一旦开始等待着什么,那这场仗就注定失败。

&ep;&ep;因为把希望寄托在了别人身上的事,大概就可以称作听天由命。

&ep;&ep;等待的过程漫长煎熬,雷声似乎越逼越近了,闷热感随之而来,山色空蒙,雨点也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楚岳的脸颊上。

&ep;&ep;他被焦躁折磨的来回走动,最后牵住青年的手,死死抓住,好像少一份力青年就会背弃他一样,“阿岳,你说话——朕不回怪你的,你有话就说,朕绝对不会怪你。”

&ep;&ep;楚岳的回视让他觉得心里头发胀,这样深黑幽邃的眼睛,除了以往的温柔外,似乎还有许多他看不透的东西。

&ep;&ep;青年没挣脱开他的手,而是朝他跪了下来,楚枭反而愣住,满心恼意的要去拉起楚岳。

&ep;&ep;青年纹丝不动,缓慢说道:“我不知道。”

&ep;&ep;雨点毫不留情的拍打到了楚枭脸上,他用手一抹,脸颊湿润,冰凉透顶了:“什么叫不知道?你难道……想让朕躺进这个地方?”

&ep;&ep;抓着对方手腕的手指也在晃动,楚枭用另外一只手指狠狠指向墓碑的方向,眼有戾气,“说话啊!”

&ep;&ep;“我对不起二哥,皇兄……我已经对不起二哥了,这个问题,我……”

&ep;&ep;楚岳的头几乎是触地的,这么谦卑的姿势让楚枭头脑一懵,冲口就出:“你不是喜欢朕么?”

&ep;&ep;青年抬头,脸上有雨水划过,遮不住的慌乱。

&ep;&ep;既然说出口了,楚枭也就不打算再吞回去,他眼厉似鹰,很有破釜沉舟的意味,逼问道:“你——喜不喜欢朕?”

&ep;&ep;回得到什么答案,得到答案之后又该怎么办?这些后续问题楚枭完全没有想过。

&ep;&ep;楚岳脸色微青,雨水滴进了眼里,眼眶边上都泛起了红,他咬牙道:“臣弟……不知道皇兄什么意思。”

&ep;&ep;同样的问题,楚枭今天竟然重复了三遍,他是这样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急得都不顾帝王的风度了,恨不得提起青年狠抽一顿,用严刑拷打将答案从这张口里套出来。

&ep;&ep;随着天边一声惊雷,雨点由小转大,断了线一般往下坠,楚枭早已全身湿透,黑袍长袖上的水滴答滴答往地上落去。

&ep;&ep;“臣弟,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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