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从不会温情款款的待人,所以也没有理由享受这种近乎固执的温柔。

&ep;&ep;楚枭之前一直是这么有自知之明的坚持着。

&ep;&ep;被动摇的感觉很不好,根基都在纷纷散落,眼部都被什么东西陌生的压挤着,可能是雪落在了上面。

&ep;&ep;对了,就是雪,雪化了,成了水,就是这样而已。

&ep;&ep;眼前茫茫一片,并不是当年爵爷府里的雪景,但雪簌簌落下的声音似乎依旧徘徊在耳侧,他阵阵看着上头轻柔飘动着的东西,繁复华丽的如此熟悉,自己却无法一下子反映过来那是什么。

&ep;&ep;然后耳边隐约传来瓷碗摔在地上的声音。

&ep;&ep;“皇上——皇上醒了——”

&ep;&ep;回魂,第十四炮

&ep;&ep;就这么回来了,不费吹灰之力,甚至中间连一丝痛苦都没有。

&ep;&ep;因为实在太顺利了,所以难免就觉得不真切,直到御医们激动的用力掐着他身上的各处穴位,楚枭才彻底从残留的梦境里清醒过来。

&ep;&ep;“皇上,皇上……您听得到微臣的声音吗?”掐动穴位的手是颤抖着的,御医即惊又恐。

&ep;&ep;楚枭喉间似有硬物堵住,大概是昏睡多日的缘故,一时间没办法马上开口说话,便慢慢对着床边的人们眨眨眼。

&ep;&ep;御医们从生死线上爬了回来,全数松了口气,一个个激动难耐,殿里的婢女太监们也全部人都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高呼万岁长命百岁,神明护佑。

&ep;&ep;因为他醒了所以这些人就无需受责罚,保住了命,甚至还可以受到嘉赏。

&ep;&ep;所以才会像这样恭敬,这般狂喜。

&ep;&ep;如果是以前,楚枭或许没其他感觉,天底下的人只要敬他惧他就好,这其实就是身为男人最高的荣誉了。

&ep;&ep;没有真情实意其实并不会让他觉得很失落。

&ep;&ep;“朕……睡了多久了?”

&ep;&ep;喝下了汤药,化解了喉间干痛,楚枭沉沉问身边殷勤伺候的大太监。

&ep;&ep;“回皇上,从御书房那日算起,已经过去八天了。”太监总管阿乌轻声细语回了道,然后继续为楚枭抹身。

&ep;&ep;楚枭往外头瞟了眼,“朕醒来的事,岳王不知道吗?”

&ep;&ep;阿乌一愣,随即答:“宫里已经有人去通知了,岳王大概很快就可以赶到。”

&ep;&ep;薄唇一掀,楚枭哼了一声。

&ep;&ep;阿乌心思灵敏,“骑马的话从岳王府来宫里也要一炷香,若是乘轿子的话花的时间就要久些。”

&ep;&ep;阿乌见圣上眉目森然,苍白冷峻的脸上并不见什么其他的情绪,无喜无悲,便也不敢多做猜测。

&ep;&ep;“皇上……左右丞相都在外头候着了,您现在……”

&ep;&ep;楚枭没有首先召见自己的心腹大臣,他以为楚岳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这儿,然后用激动发红的双眼看着他清醒过来。

&ep;&ep;或者说,是他本身希望能这样。

&ep;&ep;可是青年一直没来,他能空出来的时间也就这些了,并不是他现在没这个耐心。

&ep;&ep;“让他们先进来。”

&ep;&ep;楚枭上身披着狐皮裘袍,半靠在床头,看着心腹大臣们鱼贯而入,大臣们脸上的严肃神色很快冲淡了心口那小小的不愉快。

&ep;&ep;“朕病着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朝中想趁机作乱必然有,但肯忠心不变的也不少,他觉得很欣慰:“接下来有什么想法,说给朕听听,嗯……伊修,你先说。”

&ep;&ep;“臣觉得,陛下不如利用这次机会,来一个……引君入瓮。”

&ep;&ep;虽然是刚刚清醒,但楚枭并没显露出任何疲倦虚弱,反而因为左相的这一句话而神采奕奕起来,笑意沾眉梢,“那你们想请谁进来,嗯?”

&ep;&ep;都是一起打拼过来的兄弟,说话也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左相也跟着微笑起来,“这就要看,圣上配合的如何了。”

&ep;&ep;“皇上,炼丹的事千万不能再尝试了。”

&ep;&ep;楚枭长呼了一口气,一意孤行的后果他已经享受到了。

&ep;&ep;“朕不会了。”他对自己保证。

&ep;&ep;他之前的日子过得太狂妄了些,以至于都忘记了老天爷才是真的老大,要他死就死,要他的魂飘去哪儿就是哪儿,自己到关键时刻半点话语权都没有。

&ep;&ep;衰老不过是在提醒他,做人还是应该谦卑一点。

&ep;&ep;正在和几位大臣商量之后要做的事,大殿门口就传来吵闹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想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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