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听到唐钰的问话,男子露出一丝惨笑:“村里死了好些人,便是因为这病,我是跑出来的,本以为离了村子便会没事,想不到不但自己要死,还连累了你。”

&ep;&ep;短短的一席话,听得唐钰一阵心惊肉跳,令他愣在了当场,什么叫因为这病死了好多人?难道说这是……

&ep;&ep;唐钰将手中的药碗一丢便急冲冲出了门,将白渔儿与芙儿叫过来,吩咐她们将院门关死,夏氏如果回来也不能进门,让她在兴元斋住几日。

&ep;&ep;随即又去厨房找了些酒,将布浸湿了擦拭皮肤,在两人呆若木鸡的注视中,唐钰大吼一声:“愣着做什么?赶紧的,你们也用酒擦身子,消毒。”

&ep;&ep;再从芙儿的衣柜里翻出了几块碎步,将一整块黑炭拍碎,抓了些碎粒夹杂在碎布里,唐钰简单做了几幅口罩,不由分说地戴在了白渔儿两人的脸上,活性炭有吸附作用,唐钰不是学化工的,不知道活性炭与煤炭的区别,此刻简单做上一个口罩,也算聊胜于无吧。

&ep;&ep;再次回到男子所在的房间,唐钰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关于病症发作之后的症状,通过男子的回答,唐钰已然可以断定,这是具有传染性质的病毒性感冒。

&ep;&ep;普通的感冒,照唐钰的医术,只需几服药便可以治愈,而病毒性感冒,他却有些束手无策了,唐钰并不知道导致发病的究竟是哪一种病毒,而在这个西医技术为零,中医也是缺医少药的北宋,想要治愈一个不知道病源的病毒性感冒,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ep;&ep;要知道即便在医学如此昌明的现代,面对萨斯病毒与禽流感病毒,科学家们依旧是无计可施,能做的也只是隔离,封堵源头,之后便是听天由命。

&ep;&ep;病毒性感冒在北宋,便是瘟疫。

&ep;&ep;“你们村子里还有别的人跑出来了么?”

&ep;&ep;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跑出的不止他一个,那么病毒将极有可能扩散,到那个时候,不但是广陵城,只怕整个江南,甚至整个大宋都会有灭顶之灾。

&ep;&ep;“算上我,跑出来三个,其中一个不久便死了,我与另外一人跑散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如今是死是活。”

&ep;&ep;思索了良久,唐钰还是拿出了那个医疗包,拿出一支抗生素和一支退烧药,取过酒精棉球,在对方毫无抵抗的情况下注射进对方的身体,口中喃喃:“如若此番你死不了,你的命便是我的了。”

&ep;&ep;或许是男子听到了唐钰的自言自语,又或许只是无意识的自然反应,在轻轻“嗯”了一声之后,他慢慢合上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ep;&ep;等待的过程是漫长与备受煎熬的,日落西山之时夏氏从城中回来,却进不了门,通过唐钰隔着院门的解释,她也明白了瘟疫的可怕,虽然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已然三步一回头地回去了兴元斋。

&ep;&ep;白渔儿与芙儿并未近距离接触男子,加上酒精的擦拭,又喝了唐钰吩咐夏氏送回的药,理应没什么大碍,至于自己,这十多年来的预防针可不是白打的,他坚信只要男子所得的不是类似萨斯那种无药可解的病毒,对于自己而言都是安全的。

&ep;&ep;惴惴不安之中,天色微明,男子从沉睡中醒来,虽未完全退烧,脸色却红润了许多,咳嗽的症状有所好转,唐钰探了探他的脉搏,脉象平稳,虽然依旧虚弱,却也在慢慢恢复,想来应该是昨日的那一针抗生素的功效。

&ep;&ep;既然已经救了,那边送佛送到西吧。

&ep;&ep;仿佛心头被刀割了一般,唐钰又替男子注射了一支抗生素。因为还未退烧,男子只是勉强吃了些稀粥,便再次倒头睡去,这一次他的气息沉稳绵长,并不似之前的那般短暂急促,想来再睡上一觉,应该可以痊愈了。

&ep;&ep;可喜的是白渔儿与芙儿都没有一丝发病的症状,这不由得令唐钰长舒了一口气。就在第三日清晨,男子从神清气爽中醒来,正欲向唐钰道谢之时,小院不远处的另一具尸体令众人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寒霜。

&ep;&ep;男子说,那是他同村的村民。

&ep;&ep;面对尸体,唐钰摇摇头,面对这样的瘟疫,他实在有心无力,如今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跑,远离病源,,即便广陵再美,也绝非就留之地了。

&ep;&ep;胡乱收拾了东西,四人进了兴元斋,芙儿拉上自己的娘亲便出了门,云采菱也跟了出来,唐钰简短解释了几句,云采菱听得云里雾里,只是“瘟疫”二字,也不由得令云采菱的身子微微一颤。

&ep;&ep;“云家有做漕运的生意,如今有两条船还在码头,我们可以坐船离开。”

&ep;&ep;“好,你回去通知家人,我们在码头回合。”

&ep;&ep;云才行匆匆点头,便带着紫月飞奔离去,唐钰转身欲走,便察觉肩头被一只手按住:“唐兄如此慌忙不知要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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