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时近中秋,作为全国最负盛名的赏月之地,广陵城责无旁贷地喧哗了起来,无数文人墨客自四面八方处赶来,想要一观的有许多,比如一年一度的淮左花魁大赛,中秋夜满城的烟火与诗会,还有广陵城花街魁首玉宇琼楼的保留节目,吴家砖桥上的箫曲。

&ep;&ep;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ep;&ep;杜牧的诗中描写的盛景会在每年的中秋夜被玉宇琼楼的二十四位歌姬完美重现,这便是广陵城完胜金陵秦淮河的地方,纵然秦淮河上青楼林立,也无法撼动广陵在风月场里的地位。

&ep;&ep;坐满宾客的兴元斋里,唐钰上了二楼,推开雅间的门,云采菱正依窗而坐,见到唐钰进来,抬起手将放桌上的一只茶杯斟满茶水,随后示意他坐下。

&ep;&ep;唐钰也不客气,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说道:“三小姐想碰岁贡?”

&ep;&ep;昨日将那漆盘送去之时,云采菱便知道唐钰能够猜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公子意下如何?”唐钰笑笑:“想听真话?”

&ep;&ep;云采菱倒茶的手顿了顿,眉头也微微蹙了蹙,她很清楚,唐钰既然如此说,只怕此路不太通顺。不过只是片刻,她还是点点头。

&ep;&ep;“自宋辽签订澶渊之盟以来,广陵的漆器一直由官府负责组织生产,他们与民间的生产厂家形成了一条固定的产业链,如今你云家想要介入,只怕是要花费不小的代价吧。”

&ep;&ep;“原本负责此事的是汴京派来的督办,与其交好的宋家承接了漆器的制造,只是如今这位督办被调离,小女子觉得这正是重新洗牌的时候。”

&ep;&ep;“宋家既然能够承接,自然也会留有后手,只怕下一任督办已然受了宋家贿赂,你们想要插一脚,很难。”

&ep;&ep;“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结果?”

&ep;&ep;唐钰很欣赏她那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却很难理解云家处心积虑结交官员的决心,承接岁贡并不是赚钱的买卖,它真正的价值在于向朝廷靠拢,云家是纯粹的商贾出身,对于那些在朝中有所倚靠的大家族而言,底蕴还是太薄了。

&ep;&ep;“如果失败了呢?到时候宋家会疯狂打压云家,你觉得你们能够承受得住有官府势力支撑的宋家的威压吗?那可不是用一点银子便能化解的恩怨了。”

&ep;&ep;这便宛如虎口拔牙,一旦纵虎归山,那云家的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ep;&ep;云采菱紧咬贝齿,只有接下漆器生意,才能搭上朝廷的大船,到时候她才能在云家有一些话语权,不需要太多,只要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便好,只是如今看来,怕也是一片泡影而已。

&ep;&ep;从云采菱的神色看来,这件事情她还在初步构思,并未向家主云煥提议,所以还没换得一顿臭骂,老狐狸又怎会想不到其中的关节呢?

&ep;&ep;“其实想要与朝廷建立联系,方法有很多,为何你非要选择最难的一条路呢?”

&ep;&ep;唐钰的话令云采菱的脸上恢复了些神采:“请公子解惑,小女子不甚感激。”

&ep;&ep;唐钰微微一笑,走到窗边,看那窗外大街上人来人往歌舞升平,好一副太平景象,口中却叹道:“你生在江南,自然不知道如今北方的局势,西夏拓跋元浩正在崛起,加上东北的完颜刻里钵,大辽已被两面夹击,女真族与辽国之间必有一战,而到时候,你觉得大宋会袖手旁观么?”

&ep;&ep;“公子是说……”

&ep;&ep;“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想办法解决作战士兵的口粮问题,还怕朝廷不来找你?”

&ep;&ep;云采菱低头思索,复又抬头看看窗边的唐钰,忽而展颜一笑,是啊,对于能研制出奶茶、米饼和炒米糖的唐钰而言,这似乎的确是小菜一碟吧。

&ep;&ep;“那小女子可就一切仰仗公子了。”

&ep;&ep;商议完毕,两人结伴下楼,远远便瞧见在大厅里往来穿插的白渔儿,她今日跟着唐钰出门,完全是因为芙儿的敲打,自己的丈夫私会女子,还不得看着点?

&ep;&ep;临窗的一桌客人轻摇纸扇,对着笑颜如花的白渔儿一顿评头论足,口中说出的虽是赞美之词,却是富家公子的调戏言语,加上眼神猥琐,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

&ep;&ep;只是其中一位蓝衫青年扫了一眼白渔儿,便将头再不敢直视,而是轻声警告了同伴一句:“你们几个给我老实点。”

&ep;&ep;嗯?不会吧?陈少爷转了性了?以往见到有些姿色的女子,他可是最为兴奋的。

&ep;&ep;看着同伴们的疑惑表情,陈新远只是轻哼一声并不做过多解释,因为想要彻底说开,牵扯的事情可就多了。

&ep;&ep;往桌上放下一锭银子,陈新远便要起身离去,只听得楼上传来一身问候,这声音实在如同梦魇,即便过去了将近一个多月,他却依旧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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