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船头的场面血腥可怖,白渔儿只是看了一眼,便感觉胃中一阵痉挛,趴在船舷上干呕了几声,甲板上瘫软在地的陈新远口不能言,此刻睁大了双眼看着那两具染血的尸体,也是不自觉地向后挪了挪,似乎离现场稍远一分,便能减去一分恐怖。

&ep;&ep;倒是唐钰丝毫没有半分的不适,他虽未杀过人,接触过的尸体却是不少,那些被执行枪决的死刑犯,自然灾害中无人认领的可怜人,模样比这两位惨烈的多不胜数,医学院嘛,早已司空见惯了。

&ep;&ep;闲庭信步走过去,收起戳在大汉身上的两支飞镖,探手去拿穿透身体扎进木板的另外一支,握着飞镖使劲拔了拔,却发现那支飞镖扎得太深,唐钰用了六分力,居然没有拔出来。

&ep;&ep;这便很尴尬了。

&ep;&ep;唐钰悄悄扭过头,白渔儿的干呕已经止住,脸色却有些煞白,并不敢往这边看,陈新远的目光涣散眼神有些呆滞,显然是还未缓过神来。唐钰暗舒一口气,刚才的过程自认为潇洒至极,可千万别被这最后一个动作给毁了。

&ep;&ep;趁着两人不注意,唐钰握着飞镖用力摇了摇,感觉有些松动了之后,这才拔了出来。走到陈新远身边,将他口中的抹布扯掉,惊慌失措之中,陈新远活动了几次下巴,这才带着一丝恐惧颤巍巍说道:“多……多谢唐兄出手相助。”

&ep;&ep;唐钰半蹲着身子,带着一丝戏谑看着面前这位身子还在微微发抖的风流公子,忽而一声冷笑:“我唐钰虽不是什么狠人,但是对于觊觎我身边事物的人,却不会做什么留手的,这一点,还望陈兄明白。”

&ep;&ep;“明白……明白。”陈新远也是聪明人,哪里还看不出自己对白渔儿的那一点非分之想,当下立即表示,“不敢……不敢。”

&ep;&ep;“嗯。”唐钰满意地点点头,忽然神秘地俯下身子,凑在陈新远的耳边低声说道,“念你如此听话,我便再救你一次,如何?”

&ep;&ep;陈新远皱了皱眉,难道这一次的危机居然还未过去?

&ep;&ep;唐钰指了指身边的滔滔江水:“陈兄觉得,这江水如何?”

&ep;&ep;“啊?”陈新远咽了口吐沫,“波澜壮阔,气吞山河。”

&ep;&ep;唐钰点点头:“想不到你还有点墨水,那我再问你,若是我们这船失了控,又当如何?”

&ep;&ep;“那自然是船毁人亡了……”话说了一半,陈新远突然住了口,凌厉的眼神一闪即逝,随即换上一副感激万分的神色,“唐兄提点,小弟不甚感激。”

&ep;&ep;“看来你也不笨。”唐钰拔出藏在靴筒内的匕首,只轻轻一划,绑着陈新远的麻绳应声而断,陈新远踉跄着站起,只是拱拱手不再说话,而是急匆匆向着过道走去,转瞬消失在楼梯口。

&ep;&ep;他自然是急着去解决内患了。

&ep;&ep;此时天色昏暗,虽有漫天星光,却依旧看不清数里之外的景色,夜晚行舟,又是在长江之上,若是无人控制船舵,只怕一个不小心便会翻船,那两名壮汉能够有恃无恐地来船头绑人,自然会有人此刻操纵着货船,还有一点便是,这是陈家的私船,船上的苦力他虽不认识,却在丁管事那是留有名册的,也就是说,能够上船的都是陈家的家仆或者临时雇来的苦力,谁有雇人的权利?

&ep;&ep;丁管事。

&ep;&ep;想通了这两处,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丁管事串通劫匪绑了自己再去与家里要赎金,只是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却想不明白了。

&ep;&ep;丁管事是家中元老级的家仆,早在自己的爷爷开创陈家基业时,便在左右辅佐,如今更是永安商号金陵总店的掌柜,可以说陈家待他不薄啊,他放着好日子不过铤而走险绑架少东家,便只是为了那些有命拿没命花的赎银么?

&ep;&ep;这些事陈新远想不通,唐钰更不会去想,他也不担心岸上紧跟着货船的那一批劫匪会在失去接应的情况下在深夜里贸然登船,毕竟江水湍急,船上也有着数十名膀大腰圆的汉子,想要有所行动,必须要等到天明,而到时候,他与白渔儿早已经下了船,至于陈新远的死活,便不是他所操心的事了。

&ep;&ep;那陈新远的脑子也不错,离开船头之后,他并未直接去找丁管事对峙,而是悄悄来到底层,设法救醒了那帮因为中了蒙汗药而倒地不起的苦力们,再许以重金,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将丁管事一伙人全部抓住。

&ep;&ep;一夜过去,货船在江边的白沙镇靠了码头,随着跳板搭上了岸边的石台,当先跳下的是白渔儿,唐钰紧随身后,陈新远自然也跟了出来。

&ep;&ep;对于坚持走陆路的唐钰二人,陈新远不敢强求,只是命人准备了一个小包裹交在唐钰的手中:“昨夜唐兄的救命之恩,小弟没齿难忘,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唐兄收下。”

&ep;&ep;“客气。”别人送东西,哪有拒人于千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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