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我失去了生命最重要的两个人。

胡端公离我而去,而她则是为我付出了生命。

一夜没睡,我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疲惫,心里被悲伤和离别的情绪装满。

回到香烛店,我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带着胡端公送我的东西锁上店门就离开了。

再次回到九星湾,人还是从前的人,心却不是从前的心了。

现在的我可以坦然面对村民的眼光,不会在乎他们怎么看我。从我开始学习阴阳之道的那一刻起,世俗就和我背道而驰。

回到秦春生家,放好行礼,我又去了黄河岸边。

破碎的浮冰,殷红的雪,贯穿整条河道的冰裂纹,这一切都说明我在请神上身时所见的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关于黄河的这次异变,官方给出的解释是上游凌汛导致水势暴涨,炸裂了冰纹。

至于为什么会在九星湾爆发,没有给出详细的解释。

不过,村民不关心这个,他们在忙着捡鱼。

她和黄河大王一战,整段河道的鱼虾几乎部死绝,浮冰上是死鱼。

有普通的黄河鲤鱼,还有长大两米多长的鱼王,车轮大小的老鳖,蒲扇大的老蚌,巨蟒,黄鳝……

似乎是有人将黄河一网打尽,翻了个底朝天。

她不在了,我也没再刻意回避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旁门左道,村民口中的异乡人。

我的灵觉很敏感,很轻易就可以将他们认出来。但凡修行玄门秘术的人,身上的能量或者说是气场和普通人都有差别,差别越大代表道行越精深。

气场是一种很玄的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可以通过人的言行举止透露一二。

表现在外表上的时候可以理解为人的气质,譬如有些人一看就令人望而生畏,有些人看起来很阴鹜,有些人很看起来很冷漠……

天地阴阳为之道,阴阳不测为之神。通阴阳的人,都有神秘诡谲的一面。

这种气场能量也可以隐藏,我一直看不透胡端公,就是因为他把他的能量部收尽了骨子里,外表就是个普通的老头。

我在人群中穿梭,假装不经意的走过他们身边,听到了许多我想听的事。

原来,黄河里的事已经震惊了整个玄门。

这些异乡人来自天南地北,从关外到南疆,从西域到南洋,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黄河大王的死已经被证实了,他们现在想弄清的是谁杀死了黄河大王,玄武玉匣也是他们留在这里的主要目的。

白塔村的村民可架不住利诱,早就将乌木棺材里的东西传了出去,那些日子不断的有人找胡端公,就是为了调查玄武玉匣的下落。

这些异乡人中看热闹的多,真正有资格夺宝的人我一个也没见到。

起码我没有看到有谁的能量,能强过胡端公那天晚上布下的九宫八卦阵。

胡端公临走前叮嘱我一定要小心,不要和旁门左道接触,更不要和玄门正统接触。他说我身上藏着秘密,一旦暴露出来就会给我惹来天大的麻烦。

其实我自己也早就意识到了,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她又怎么会一直在黄河守护我十八年,最后还为我付出了生命。

只是我不确定,她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我娘。

如果是为了我娘,我要怎么称呼她,是称呼她姨娘,还是喊她师父呢?

异乡人来来走走,最终在靠近年关的时候走了个干干净净。

在这期间,有人来问过我关于胡端公的事,这些他走之前有交待,我照着他教我的说辞应对,也没人怀疑我。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见到天师府来人,也没看到大道统来的高人。

倒不是胡端公骗我,道行越高,越不喜欢显山露水,能够被我看出来历的人称不上高人。

……

在村子里的时候,我几乎不出门,除了隔三差五去镇子上买生活口粮,剩下的时间我几乎部用来研读黑书。

贾谊的鵩鸟赋是在借物抒情抒发自己不得志的情怀,但是,胡端公摘抄的那几句诗文却大有深意。

天地为炉,万物为铜,阴阳为炭,造化为工。

这几句说的是众生平等,万物生灵都在天地这座大铜炉之中。

以前我读不懂黑书,是因为我是按照人类的思维方式去理解,当我换一种方式去读,抛弃了道德理念世俗礼法,渐渐的在黑书里发现了一方新天地。

然而,尽管我知道了怎么读它,黑书里的阴阳之道对我来说还是太过晦涩,真要把它部领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快过年了,我去镇子里采购年货,意外看到了李君龄。

她穿着黑色修身款羽绒服,下身穿着一条同款的羽绒裤,看起来时尚又大气。

精致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脸颊被风吹得有些发红。

还是那么美丽,比我上次见她的时候还美。

看到她,我低头就想走开,哪知这姑娘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我,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好啊,原来是你。你以为关了店,本姑娘就找不到你了吗?”李君龄拦住了我的去路。

“君龄,他是谁?”和李君龄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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