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祎。”

“门祎?”

“门祎1

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实在是没见着一点影子,凌薄眉心一皱,懊恼的抬手敲着脑袋,自己明明就守在床边,怎么就能睡的那么沉呢!

迷糊间是有感觉到边上的人有些什么轻微的小动作,还没等意识上线,肩上沉沉的盖上的薄毯便催发了睡意,竟毫无怀疑的睡熟了。

她能去哪呢?

已是正午。

夏天的狂热完全融在阳光的炽热里,滚滚的热浪汹涌而来,卖力释放着这个季节的魅力。

过往的行人踮着脚匆匆晃过,一步不敢停留,这烫脚的热情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

好热埃

门祎在心底里默默地呐喊。

看着行人们匆匆的步伐,晃了神。

有的人往左边走,有的人往右边走,有的人开车经过,有的人在路口等车,有的人上了车,有的人刚下车......

“你说他们要去哪呢?”

正在翻垃圾桶的拾荒人左看看,右看看,把手里刚翻到的易拉罐往怀里的兜子里一揣,摇摇晃晃的挪了两步,靠在垃圾桶边上的宣传牌柱子上,透过杂乱的糊在脸上的头发打量着门祎。

门祎怔怔的看着前面的便利店,又淡淡的问了一遍,“你说他们要去哪呢?”

这回门祎微微的侧头看了一眼那个拾荒人,虽然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视线又落在正对面的便利店的招牌上,可那人也懂了。

就是问的自己。

没敢和门祎一起坐在长椅上,扫了扫身上的破布长褂,衣摆一掀,靠着柱子席地而坐。

“去工作,去挣钱,去吃饭,去约会,再不济就是回家,能去的地方多了去了,哪能就说得清的。”

那声音低沉苍老,充满了沧桑,语气淡然,字里行间却充满了人生的感悟,仿佛是在这世间穿梭流连,为有缘人答疑解惑的时光老人。

收回目光,门祎低着头,看着斑驳的树影在地上画出一颗一颗的小星星,一闪一闪,一闪一闪......

好好看呀。

“姑娘你要去哪呢?”

去哪?

是呀,她要去哪呢?

人人都有要奔赴的远方,而自己呢?

门祎忽的转头看着那个拾荒人,鼓着腮帮子,垂着眼,满是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您说呢?”

门祎鼓着腮帮子,挑着眉,笑容满面,俏皮又靓丽,可是眼睛里的真挚和忧伤还是流了出来。

拾荒人没说话,静静的看着门祎,缓缓的摇摇头。

沉寂。

嘀——嘀——嘀——

一个小孩骑着自行车从马路这头横穿过去,路过的司机一个急刹车,打着喇叭警告着。

真热呀。

小孩飞快的骑着车消失在转角,司机也驾着车扬长而去,没有反驳和道歉,连一句咒骂声都没留下。

咽了咽唾沫,抿了抿嘴。

“您能请我喝杯冰水吗?”

“好啊,你想喝什么。”

摇摇晃晃,颤颤巍巍,皱巴巴的皮肤上爬满了那只握着几张皱巴巴的钞票的苍老的右手。

“一张就够了。”

门祎从中抽出一张一块的钞票,把剩下的按照面值排列好,抚平褶皱的棱角,整齐的叠整起来塞回到拾荒人手里。

把外套脱下来顶在头上,趁着太阳没注意,赶紧穿过车流往街对面的便利店跑去。

很快。

门祎端着两杯冰水从便利店里出来。

站在便利店门口往会望过去,那人还坐在原地,没有往树荫里挪一点,没有换一个动作,依旧将头倚在柱子上,仰着头看着太阳。

隐约听见他吊着嗓子唱着什么,突然有点喧闹,实在是听不清他在哼唧着些什么。

他是太阳神吗,怎么能晒着太阳还这么乐呵呢?

如果他还在,也该是这把年纪了吧,也能有这么好的精神头么?

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的好不好。

收了思绪,门祎又顶着外套奔了回去。

“喏~”

喏?

那人只是笑笑,没有计较什么,掀起马褂内里的侧角,擦了擦手,抬手接过水。

“好喝么?”

那人点点头。

门祎赶紧喝上一口,抿了抿嘴,又将水一饮而荆

畅快的长叹了口气,“真凉快。”

把外套往地上一铺,挨着拾荒人,门祎也坐了下来。

阳光真刺眼。

“你刚才哼的歌能再给我哼一遍吗?”

“好。”

真不怪车来车往,人声嘈杂,坐在他旁边,门祎还是没能听出他在哼些什么。

可是就是挺尽兴的,也就起了兴致,乱七八糟的跟着哼了起来。

“啦啦啦啦,路哦啦啦哈,咿呀呀哈......”

如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起唱歌,一起聊天,就是有那么多的话说不完,就是有那么多的事想要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