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言住院一礼拜就出院了,妈妈这七天没有回王叔家。

出院那天上午回到家里,妈妈对怀言说:“近几个月来我总是梦见奶奶,我们去看看她吧。”

妈妈买了香蜡纸烛,开车载了怀言,张欣悦也一同前往。

奶奶和爷爷、父亲都葬在父亲故居的大山里。

那里比怀言现在住的村庄更偏远,y城是县城中心,父亲的故居距离y城一个小时车程。

怀言印象中第一次去墓地是在他五岁的时候,从下客车到墓地妈妈和奶奶轮流背着他,要走许多曲折的山路方能到墓地。

墓地在一座大山的山腰里,山间有一汪清泉往西流去,山里树木茂盛,遮云蔽日,所以溪水寒冷,小潭里能见沉底的小虾米。

墓碑朝向西南方向,怀言虽不懂风水,但他觉得这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这样的朝向恰到好处,正午时分松树可以遮阳,过了正午阳光缓和,爷爷奶奶和父亲,还能看看日落。

山脚的寨子便是父亲的故居所在,如今寨子里依旧散落着十几户人家,多数家中只有老人小孩留守。

怀言十岁那年,奶奶曾带他去过故居的遗址,从地基看来房子面积不小。

“这里以前是厨房,你看这石板砌的水缸,房子拆后七年了还一点都没坏,就是每逢阴雨天气,这水缸就浸出水来,你爷爷用水泥加固过,没啥用。那一块是我和你爷爷的卧室。”

“这是杂物间,以前家里秋天收获的庄稼粮食,就都堆里面,那时候这里有一个特别大的柜子,用来装谷子,这楼上就是你父亲的房间,还有书房......”奶奶为了满足怀言的好奇心,不断给他讲着以往的一些事和物。

怀言对于那个地方完陌生,熟悉的也只有这一小片墓地而已。

每次拜祭怀言都心情沉重,他不敢相信本来好好的一家五口人,如今只剩下他和妈妈。而在另一个世界的三人,他有两人不认识,记忆里没有父亲,而爷爷,他干脆没见过。

怀言没来这里已经近半年之久了,从寨子到墓地的路几乎快被野草和灌木占满了,怀言在寨子里向人借了把镰刀,一路上边砍边走,重新开出了路来。

墓地里也杂草丛生,三人费了好大劲才把这里打扫利索。

妈妈站在奶奶墓前,不禁潸然泪下。

“奶奶在那边肯定过得不好,给我托梦呢。”妈妈一边烧纸钱一边说。

“也拜拜你父亲吧。”

怀言走到父亲墓前,点了香烛,他对父亲没有感情,无非墓碑上斑驳的“怀城”二字让怀言知道,墓里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张欣悦有很多想问的,但她不敢破坏气氛。

走时怀言回头望了望爷爷奶奶的墓,眼里流露出不舍。

妈妈又住了两日才回去。

妈妈走时,怀言不放心:“有空多回来吧。”

妈妈笑笑,上车走了。

张欣悦第二天回去上班了,怀言还得修养一段时间。

妈妈走后,怀言收拾妈妈房间时无意在垃圾桶里看到了一个药瓶——盐酸阿米替林片。

转过瓶身,赫然写着“抑郁症”三字!

难怪怀言一直觉得妈妈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

前几天一个晚上,怀言睡得正熟听到妈妈接电话吵架的声音。

“钱重要还是我儿子重要?你就知道工作工作!我一年多没回来过了,多住段时间又怎么了?”

“不是你儿子随你怎么说!”

“你又何曾考虑过我?”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管你什么意思!我过几天回来。”

“好啦,知道啦。”

怀言见很晚了,心想一定是和王叔闹了矛盾,当时怀言觉得他们夫妻间闹闹矛盾正常,便没有多过问。

难怪前天去上坟时,妈妈在奶奶坟前哭了,以前上坟也没见妈妈哭过。

妈妈是不是在王叔家里受了委屈?婆婆容不下她?......

怀言决定给妈妈打个电话。

“妈,你到了吗?”

“快到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看到你吃的药的药瓶了,是...”

“那只是我为了方便,装止痛药的瓶子,先不说了,我开车呢!等我回去了再给你回电话。”怀言还未说完妈妈就打断了他,妈妈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不像说谎。

但怀言不信,放下电话,心里无比焦急。

见妈妈迟迟未回电话,怀言打了过去,妈妈没接。

怀言又打了几次,依然没人接。

妈妈从来不会不接他电话,就算有事,随后也会回电话的。

也许妈妈到王叔家又和家里吵了起来吧,没听到电话声或者不想接?

不不,妈妈一定有什么事!

怀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冷静之后,他决定去王叔家里。

怀言好车票,跟张欣悦说妈妈东西忘了,给她送回去,就上了去王叔家的车。

“当初因为婆婆对正里的袒护而对怀我心存偏见,逼得我回y城住,而王叔竟然根本没有执意要留住我的意思,而且王叔本来答应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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