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怀言到s城的那天傍晚,周子巍骑着电动车去车站接了他。

六小时的车程让怀言晕车晕得厉害,只记得周子巍载着他转了好几个巷子就到了住处。

周子巍住在七号员工宿舍区,这里并排着五列房舍,是用水泥砖砌成的粗糙平房,没有粉刷过,房顶一律用蓝色彩钢瓦盖着,沿着过道走进去两边房门对着房门,足足有二三十户。

每间房大约三十平米,没有隔间,厨房卧室共为一体,显得十分拥挤,周子巍不知在哪里讨要到一大块压模板,将床和锅灶隔开,显得稍微整洁一些。

怀言虽然饿,但晕车让他毫无食欲,又十分疲惫,他放下行李没来得及和周子巍叙旧就躺床上睡了。

晚上八九点,怀言被周子巍开门的声音吵醒了,他感觉好多了。

“睡了这么久了应该好些了吧,来来,整点宵夜。”周子巍把烧烤和酒放在了桌上。

“正饿得难受,唉,长途车真是太折磨人了。”怀言说着,坐到了桌前。

周子巍开了酒,二人边喝边聊了起来。

“明天早上我带你去销售部门报道,我之前跟主管说过了。”

“具体工作是什么呀。”怀言好奇,之前他还没细问过。

“我一个作奸犯科被迫退学的人,还能做什么高大上的工作吗?”

周子巍爽朗地笑了笑,又接着说:“不过我还算好吧,在这混了一年了,一开始也只是流水线上的普通员工,整日包装包装产品什么的,后来在人事部做了个文职。”

“那也不错了,轻松得许多吧。”怀言不知道周子巍说的文职是什么,但他知道他进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电子厂。

但他初来乍到,还是忍不住问自己会被安排什么工作。

“我和销售部主管关系挺好的,你先做一段时间的销售代表,熟悉熟悉工厂的产品和运营方式之类的,到时候给你个销售主任之类的工作做做也很好的。有机会也许自己能混个主管。”

怀言认为反正自己才十九岁,先混迹几年,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不过销售对于他来说感觉很难,他不缺口才,只是缺乏一点胆识。但周子巍已经问好了工作,他不想给朋友添麻烦,更何况顺带可以锻炼锻炼自己。

“对了,你当初退学是因为打架?”怀言突然想起周子巍退学的事了,心里好奇。

“是啊,说白了还不是为了争那一口气。”

周子巍喝了盅酒,继续说:

“我和班上一个同学有些过节,但具体又说不出在哪里,平日里就看彼此不顺眼,那天在食堂他插我前面那人的队,我二话没说插他前面去,然后他自然不爽呗,又骂那句‘娘娘腔’。”

说到这周子巍摇摇头,怀言其实并不觉得周子巍娘,有人传言他娘娘腔一定是因为他的名字。

“我被人从小骂到大,要是朋友我觉得没啥,可他那副嘴脸我就是不服气,我当时直接把打饭的餐盘‘哐当’一声敲到他头上。”

周子巍说着,空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怀言被逗笑了。

“他个子比我大,转瞬就把我按到在地上,扇了我一耳光,我正准备还手,就被食堂值班的生活老师拉开了,好在生活老师没深究,叫我俩滚后面去排队。我没吃饭就回了教室。”

“上课的预备铃响了的时候,部几乎已经规规矩矩做好准备上课了,那人才进教室,我见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愈是气不过,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走过去就给刚坐下的他响亮的一记耳光,真的特别响亮,当时教室特别安静。他一脸懵逼,我在班惊愕的眼光里坐了回来。哪知被刚进教室的班主任看到了,找我俩谈话。”

周子巍说到这,和怀言干了一杯。

“这炎热的季节整点冰啤酒还真舒服。但是这也不至于令你退学啊。”怀言说。

“我还没说完呢。”周子巍放下酒杯,接着说:“虽然老师教育了我俩,我俩都一副认识到自己错误了的样子,可是那天下午晚饭的时间我俩在寝室又干了一架。”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怀言笑笑。

“我本来认为这事就算过去了,哪知下午他吃完饭到我寝室又来找我麻烦,当时寝室就我俩人,二话不说举起手掌就要上来呼我,我能忍哦,举起板凳就往他头上砸去。他缝了几针。”

周子巍说着脸上洋溢出得意的样子。

“巍哥威武啊,上了高中性情大变哟。”在怀言印象里,周子巍虽然不如他胆小怕事,但也不如秦政那么胆大妄为。

“这是我做过最自豪的事情了,我隐忍了十几年。”周子巍递给怀言一支烟:“辍学是我觉得自豪的第二件事,学习对于我来讲是耽误。”

二人又拉了许多家常,夜深了便各自睡去。

第二日周子巍便领着怀言到了销售部,就回人事部了。

“周子巍那小子不错啊,以前在我这里做过销售主任,能力很强。”主管随口这样说道。

怀言看出来主管是个很亲和的人,有这样的上司怀言觉得踏实了许多。

之后主管问了怀言一些个人情况,觉得怀言没有工作经验,脸皮不够厚,还不适合做个销售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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