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那晚的班级聚餐怀言又喝醉了酒。

怀言点了一支烟,嘴上一直和同学们胡乱叨叨,顺手将烟灰抖在了空酒杯里。

“言兄,咱俩干一杯。”

怀言旁边一位同学说着举起酒杯。

哪知怀言拿起灭烟头在里面的空酒杯,就往里面倒酒。

同学惊讶,立马制止道:“你喝多了吗?里面有烟灰。”

“诶,哪里哪里,草木灰主要成分是碳酸钾,又没毒。”

怀言没等那同学说话就一仰脖把酒和着烟灰喝了下去,“噗”一声把过滤嘴吐在了地上。

其实怀言心里难受,荀语迟就在对面一桌和朋友们有说有笑,很开心的样子,怀言时不时忍不住看上几眼,而荀语迟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醉意涌上心头之后,脑子就不存在了。

怀言只觉得心里不甘,径直走向荀语迟,走到身后时,怀言一揽手挽住荀语迟脖子,吓得荀语迟立马站了起来,回头的一瞬间怀言就亲了上去。

荀语迟身体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听到班在欢呼,她才用力推开怀言,没有怀言后来以为的那一巴掌。

怀言傻笑着,驱开起哄的几个朋友。

散的时候怀言站不稳,好几个人搀着怀言,怀言胃里实在难受,被硬拖着走了一段路终于忍不住,坐在路边吐了,难受得想死。

一会儿一个朋友买了水和纸给怀言,蹲在他面前给他递水。

“你不嫌弃吗?”怀言面前都是呕吐物,那朋友蹲在面前却丝毫没表现出反感。

“言兄你说哪里话啊。”

那朋友说着又扶怀言到花坛边坐着,怀言感觉生不如死,又倒在花坛里躺了一会儿。

那几位朋友都在旁边等着,迷迷糊糊怀言听到他们说话,觉得他们也有些喝醉了。

“言兄醉成这个样子也不可能还回学校吧,你们看怎么办?”

“学校太远了,要不我们就去上网吧。”

“叫他起来,等会躺着搞感冒了,酒量不怎么好还憨着喝那么多。”

“你后面这一句就是多余的,少说了,我扶累了,换你俩,快来帮忙扶。”

“你们看他这死样哦!言兄!你是喝烟灰水中毒了吗?”

那晚他们几个在网吧过了一宿。

第二天怀言先回了学校收拾行李,告诉奶奶说昨晚因为要收拾东西就在学校睡的。

回家怀言头疼,找奶奶要了止痛药吃。奶奶问他为什么头疼,怀言说只说昨晚在学校没睡好,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

奶奶深信不疑,毕竟是高中生涯最后一晚。

那晚怀言久久没睡,白天在学校收拾衣物床铺的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高中的生活有多美好,有多令他舍不得。

大家都和和气气,互相串寝室。

“小明你收拾好了哇?过来帮我折一下被子。”

“言兄酒醒了没?哈哈。”

“这么多书我们大家一起收出去卖了吧。”

“来兄弟,烧一支。”

“……”

怀言意识到,真的就要这样散了。

虽然有些人之间平日里没多少交集,情谊也不够深厚,但一逢离别,彼此之间都好像曾经是患难之交面临死别一样,诸多不舍,油然而生一种亲切。

怀言拿起笔,想总结一下过去的三年:

“回头想想,在校的日子唯有荀语迟和所谓懵懂的爱情而已。

你知道那种身边所有人都只是泛泛之交的感觉吗?对所有人心存顾忌,一有风吹草动就思考他人的不是,所以没了铁心的好兄弟。

一起溜出学校上网,一起打闹,一起抽烟都很开心,大家以兄弟相称。当你有难处却无法在他们面前说出口,时不时有人能扮演一个忠实的倾听者,他却无法感同身受,我的表现反而显得矫情。

我曾一个人走过夜路,灯光下试着和自己的影子说上一两句。

我也曾一个人走过白日里的路,站在左边的自己说给赶到右边的自己听。

我乐意如此,唯独不善之处在于,我好像是因为害怕孤独。

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处,可以和任何人毫无顾忌地翻脸,不被任何人左右了情绪。

我多自私,那个蹲在我面前的小伙子,没烟的时候同抽一支烟,没钱的时候共吃一碗面,而我却始终没有把他当好兄弟。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心里筑起的墙太高太厚而已。

可是,遗憾的在于,当我意识到好多事没来得及时,已是临别之际。

那些本该成为好兄弟的兄弟们,对不起。

高三我心生倦怠,前任、暗恋的、暧昧,种种关系都让我整日难安。

而我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感情。

高三我暗恋隔壁班一个女孩,短发齐肩,两颗虎牙可爱至极,缺了一颗侧边的牙齿,笑起来更是俏皮。

我曾经在公交站偶遇过在等车的她,而我在车上,透过车窗看到她优雅的样子我心里暖得发痒。

现实里,她只和我说过一句话。

那天她们教室门锁了,没钥匙,我和班上另外一两个男生帮忙翻窗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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