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分东西坊市,东为尊。东坊之中所住多为达官显贵之人。

而煜王府与丞相府,都在这东坊之中,所距并不远。

随着车辙的声音,马车很快就到了地方。

魏苍待车挺稳后,跳下车走到车帘处轻声道:“王爷,到了。”

“嗯。”

伴着清冷而森寒的声音,一双骨骼匀称,指节修长的手从帘内伸出。

魏苍赶紧上前一步,将车帘拉开。

随着车帘被拉开,那人也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他一身玄色赤狮凤纹蜀江锦鹤氅,腰间系着暗兰蛛纹锦带,一头墨发束在白玉头冠之中,剑眉星目,五官俊逸,一双丹凤眼只是轻轻一瞥,就让人足底生寒,脚下发颤。

此人正是陪着自家王妃归家回门的煜王——

池修砚。

池修砚长腿一迈,稳稳的踩在了其余仆从所放的马凳之上。

而在他下车之后,紧接着又有一人出现在了车门之处。

因为穿着不习惯的衣裙,白小淳的动作有些迟缓。

他伸腿去够马凳时又扯到了伤处,面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

欢儿忙上前去,小心的扶着自家小姐从车上下来。

而整个过程中,池修砚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一点要帮把手的意思都没有。

早有仆役先行去扣门,门房听说煜王竟然亲自前来,立刻腿脚麻利的就回去通知了自家老爷。

“王爷,您怎的还亲自来了?”

苏桓长得矮胖,就是急也跑不快,是以过了有一会后才气喘吁吁的从门内迎了出来。

虽然这话是向着煜王说的,但是小老头却在说话之时飞快的扫了眼王爷身后的自家闺女。

白小淳前世跟着二皇子池修朔身边之时,就见过苏丞相,所以这会见人偷偷的打量他,就对着对方眨了眨眼。

看到这个眼神,苏桓这才放心了下来。

虽然闺女面上看着神态不是很好,但是身上下也没丢什么零件儿,而且望向自己的神色中也没有丝毫怨愤之情。

自打闺女嫁出去之后,他就日日被家中老母与妻子念叨责骂,怪他心狠接到圣旨赐婚之时竟然都没有为自家闺女争辩一二。

伴君如伴虎,妇道人家天天处在内宅大院之中,又怎知朝堂之上的那些弯弯绕绕。

当今圣上子嗣并不少,但是到了今日,仍健在的就剩下了二皇子池修朔,三皇子池修砚,还有四皇子池修陌。

四皇子自幼时不慎落马之后就不良于行,这就失了竞争大统的资格。

而余下的二人之中,三皇子池修砚生母低微,又自幼长在军中。自半年前从战场归来之后,一身煞气宛如修罗一般,行事更是乖张成性,怎么看都不会是个良君。

而二皇子池修朔乃是是许贵妃所生,虽然身份没有早夭的太子尊贵,却也能算是嫡子。况且平日待人接物,都极有分寸,从不结党营私。

是以苏桓心里的那杆称,就这么倾斜到了池修朔的身上。

也不知圣上是从何处看出的端倪,那日早朝之后,将他一人喊到御书房中一番敲打,直吓得他两股战战,直接就跪了下去。

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却听圣上突然将自己的嫡亲闺女给赐婚给了煜王!

自古帝王心难猜,回府之后他左想右想之下,也只能勉强洞悉一二圣上的意思。

京中众官员平素就与二皇子亲厚,再加上许家家主,许贵妃的嫡亲哥哥又是户部尚书,掌管着一国财政,已经隐隐有了一人独大的意思。

圣上这是故意将自己推向三皇子身边,借以助长其势力,好与二皇子制衡啊。

果然自古帝王家毫无亲情可言,这煜王幼时被当做弃子派往边塞激励军心,历经千难万险之后归来,却又成了圣上手中的一枚棋子。

何其可悲......

“自是觉得岳丈大人教了一个好女儿,所以特意上门道谢。”

池修砚想到苏婉晴种种诡异的行为,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矮胖的小老头。

黑豆眼,宽额头,还有罗圈腿......

无论哪一项都与苏婉晴的长相对不上。

难不成苏婉晴的长相遗传自她嫡亲母亲?

将这份疑惑留在心中,池修砚也暗自留了心,照理说今日应该也能见到苏婉晴的嫡母。

他完可以对比一番二人长相。

“这真是折煞老夫了,能服侍王爷左右,是婉晴的福分。”

苏桓听着这不阴不阳的话,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他忙侧过身子,“还请王爷进府一叙。”

白小淳也走上前来,伸手挽上了池修砚的手臂:“是啊夫君,说好的陪我回门的,怎么现在站在外面聊上了?”

苏桓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这......

自家闺女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竟然直接就挽上了煜王的手?!

还是说说仅仅在嫁过去的这几日中,她竟然已经将王爷的心俘获了不成?!

池修砚低头扫了眼搭上自己手臂后微微有些抖的那双纤手,心里虽然有些不悦,却是没有发作。

见没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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