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承平眼里最后的景象,是大师姐摇曳的身姿,和她那句戏谑的话:“你说男人影响你拔剑的速度——”

之后她便陷入了一场异常的梦境当中。

她不知道自己在睡梦中沉浮了多久,梦境有时延续有时中断。恍恍惚惚有很像现实的记忆闯进来,比如又见到白敬仪,比如和紫夜过招。

当梦境中断时,她似乎被谁抱起来,抱着她的手折腾来折腾去,辗转将她放到一个柔软的地方,她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愤怒,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软弱无力,任着别人摆弄。

一旦挣扎着想搞清楚是谁对她不敬,头便开始一阵一阵的疼起来......

恍惚中梦境又来了,白敬仪把她练到浑身是淤青,她的右腿抽筋到站不起来,也这样哼哼唧唧的叫过,可是师傅还是冷着脸,说,你要走这江湖,就收起你的软弱来,不然就回你家,安安心心嫁人去。白敬仪知道她最害怕被丢回去嫁人了,所以她不敢再喊疼,自己把腿筋舒展好,一擦汗站起来。

可这次,却有人轻轻替她擦了额头的汗,又用手稳稳地将她扶起来靠着,慢慢输内力给她疗伤。

那是一股霸道的内息,仿佛在和她身体里的筱云心法冲撞着,又慢慢探究着。

血莲心法早就让李承平自己废了,不破不立,她借取了血莲心法中蛮横的修炼方法,又融合了筱云心法平和的运用,现在才有了陡然间突飞猛进的内力。

疗伤过后,她又稳稳地被抱了一阵,她闻到的很熟悉的味道,不是很香,却很温热又安心,心里的怒火也渐渐消减。

景韬拉下软帐的纱幕,稍往后看了一眼。他的占有欲又上来了,即使是把李承平养大的师傅,也不能给他王妃疗伤,也不能看他王妃熟睡的样子。

“已经没有上次走火入魔时那股诡异的内息了。白掌门,你可知道她修炼了什么武功?”

白敬仪翘着二郎腿,瞧景韬一脸凝重的护着李承平,心里不免想笑:“筱云剑是正统门派,她这剑法的十三式都耍不好,我可没有再教过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不一会儿,白敬仪严肃起来,道:“不过,如果她在剑庄外得到什么高人传送的内力,或者像舒蕊珠那样修炼了邪门秘籍,可就不好说了。”

景韬略作轻松摊手道:“可是现在消失了。”

白敬仪却拍拍他的肩膀道:“或许更糟,他们融为了一体。没听李承平自己说,她有两个意识。”

景韬瞳孔猛得一缩。

解摄魂术,要么施术者死,要么任务完成,可是李承平却突破摄魂术杀死了施术者。如果不是李承平身体里有两个意识,而舒蕊珠只控制了其中一个,便无法解释李承平能无缘无故靠自己解除舒蕊珠的摄魂术。

舒蕊珠大闹了一场,不过是月亮偏移了半片天空,车马在昌州多停了七日而已。对于整个的江山风月,对于庙堂之高和江湖之远,谁管此处发生了什么?

再次醒来时,英王的车队已经到达了北列的国境,宿在一处驿馆。

又一次离开了故国。

当她从床上坐起时,望着窗外星河如斗,她知道,一切又会继续下去。

“终于醒了。”

景韬被她起身吵醒,也坐起身来。

承平急忙拉住他的衣服问:“我师姐呢?她要杀你。”

景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她对你使用摄魂术......中间发生很多事情,可能你都不记得。现在离她闯进来已经过了十多天,我们现在已经回到北列。”

“她人呢?”

景韬却不想告诉她真相,撒谎道:“你师姐没有得手,被你师傅带走了。”

承平还想继续问,景韬却显得很疲惫的样子,他不想告诉李承平关于另一个意识杀死舒蕊珠的事情,说:“别问了,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我都处理好了。”

承平思索后点点头,却拼命在梦境记忆里思索着碎片般的现实,一时之间,就当身边根本没有景韬存在。

按现在的情况看来,她并没有自己被摄魂后的记忆,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如果真如那晚她亲口所说的,身体里有两个意识,她在生死边缘用另一个意识破解摄魂术的话......那谁才是李承平?还是说,李承平身体里,一直都有两个“人”。

景韬随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问道:“你没有觉得,你的身体里好像有另外一个人。”

她非常震惊的看着景韬说道:“你怎么会知道?”

景韬道:“我比你想象的要更了解你一些。有很多东西,你是瞒不住我的。”

承平神色复杂的看着景韬,不知道他究竟还那知道多少。她既想要把深埋再心里的不安和疑惑告诉景韬,却又习惯性地告诉自己,如果景韬知道她的真面目会厌弃她。

她决定必须瞒死,不能像上次被逼问南桓皇帝和自己的关系那样。

月光透过窗棂向屋内射进一束束光线,照在李承平墨黑的发上。她的眼神迷蒙,抬头看向景韬时却又很清亮。

李承平的表演又开始了。

景韬之前被她身上的一些特质而吸引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她身上有危险的东西。

只是,他也知道危险的东西更加美丽。

“你以前说你没有心疾,你本来就是一个疯子,那她是谁?”

景韬的问题惊起她一身冷汗,她不由得缩了缩身体,双手紧拽着被子,将被子拉的更高一些。

她也问过这个问题,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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