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天过去,这颗冰冷的星球终于逐渐温暖起来,新兵们在一层层打磨中褪去稚嫩与懵懂,即使现在走上战场,也不会表现的太差劲。

当然,上战场是不可能上战场的,身体素质只是基础,真正大件装备的课程还没有展开,例如动力装甲或是战车战机,他们还要花费相当的时间去学习。

并非先前穿衣那样简单粗暴的使用,而是能发挥其真正战力的完美驾驭。

最后一声解散口令响起,一年的辛苦与疲惫都随之烟消云散,不知谁先带头,致礼的手抬起,向着教官,向着军校,向着恒星,向这一年的成长。

“要走了啊。”陈友珊目送教官走远,伸手搭起个棚子眺望了下。

有人带头,端正排列的队伍活跃起来,激动和笑容让一张张脸格外地生动。

“怎么,舍不得了?”身旁的男孩子扭头问,虽然是笑着,声音却带着颤。

陈友珊将手移到自己头顶,压了压有些炸起的头发,比量出一个高度,“这的环境还不错,我长高了不少呢。”

小姑娘如今几乎够到一米七挂个零,足足高出黄荛半头,再过几年,怕是要没机会喊小姑娘了。

“那剩下这几天,你可得抓紧时间再长长。”黄荛笑着把帽子压到陈友珊头上,看向恒星升起的方向。

曾经走过的路再一次,没有偷袭,没有陷阱,时间都过分充裕,曾经让他们流血流汗的困境如今轻松地像是春天的旅行。

春营般走过几天,站在山顶上,隐约能看到一搜搜巨大的军舰划破天空,只等他们赶到,便会载着他们离开这里,再带来下一届的新兵。

“看,沼林的迁徙开始了。”有人指着浮动的地面开口。

山下隔着一段距离,是一眼无尽的蓝色沼泽,此时一只只形似蟾蜍的蓝色的巨大生物正从大大小小的水潭中钻出,动作快的,已经晒干了身上厚厚的一层水膜,蓝色的皮肤被风吹绿,挪动着沉重的身体,寻找扎根的地方。

“等他们都启程,水位就会下去。”奥栾拿着望远镜,看了会儿着下方的水泽,将望远镜递向身后,“不过我们绕路走就行。”

娅珥接过望远镜,一手撩起被风吹过脸庞的发丝,舒适地眯起眼,念了句感谢的祷言。

这是一场盛大又遥远的迁徙,半植物半动物的沼林从冬眠中醒来,将改造这颗星球小半的生态。

站在高高的山顶,看着绿色的长队在阳光下渐行渐远,黄荛用打磨尖锐的金属条在山顶的岩石上刻画出这一景观。

用不了多久,石刻的景象会在如今气候中风化消失,但这样的画面会永远存留在记忆中,装订成成长的书卷。

口哨声在最后一笔落下时响起。

“走了,黄荛。”陈友珊伸出手,身后是开始下山的队列。

“嗯,来啦。”

黄荛伸手握住她的手,走出一步,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作品,疾走几步跟上大部队。

悠远的声音仿佛从地平线传来,昭告着假期的结束,散落各地的军校生们聚集在初来时的学院门前,最后一顿晚餐吃完,登上离开的军舰,也迎接一年成果的检测。

特殊的运输舰分出了上下四层的人造场地,几乎可以创造出所有的地形,高端的设备足以模拟一切高杀伤性武器,特殊的战斗服会计算伤亡,并通过肢体束缚来表现,这是一场彻底放开手的战斗。

八千新兵重新划分为十支队伍,各自执行任务,同时寻找隐藏的补给与军械。

队伍间有冲突也有合作,机械模拟的猛兽甚至虫群也隐藏在不算宽广但复杂的环境里。

隐蔽、伏击、逃亡,从计谋到行动力都是巨大的考验,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除了黄荛。

当活动范围被限制在固定的区域,黄荛的感官优势被充分发挥,她已经可以在精神世界中建立起整个场地的模型,并且根据声音和其他动向模拟人员动向。

大范围的绝对掌握让精神力消耗的厉害,有些细节一旦注意起来,想要刻意忽略反而更难。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让黄荛前两天过的十分艰难,遇上人多的时候,哪怕看到听到也没多余的精力反应,最后跳下几十米高的水塘才逃过一命。

过高的入水高度,让手臂被战斗服受力计算后强行“骨折”,她费了不少劲才甩下水池中游动的虫子。

近乎昏迷地休息了数个小时后,黄荛试着将精神力构建的范围缩小再缩小,一点一点寻找对自己来说舒适的探索范围。

当脱离了人群,精神力消耗逐渐降低下来,一切都变得简单。

她可以抓住机会去任何地方而不被发现,有足够的精力随时支援组内的任何人,于是他们那组成为了伤亡最少的一组。

不分昼夜的宇宙中,这场考验总耗时长达三百小时,让人身心俱惫之下又十分过瘾。

要说有什么令人不爽的地方,黄荛双手投给物资包中的营养液。

黄荛以前不知道没有味道是一种什么味道,现在她知道了,并且在十几天后成功将其打入黑名单。

更让人难受的是,这一营养液被沿用到接下来的路程中。

对营养液的怨念并非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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